李林甫一来,程杰就知道,这老贼给少、邱二人撑腰来了。人家嘴大,自己嘴小,看来这状元要遂他们的意了。
但老头子也是倔脾气,冒着得罪李林甫,可能罢官的风险也要挣一挣。便把自己手中的文章递给李林甫。
李林甫也是状元出身,自然识得好赖文章。但他是老江湖了,喜怒不形于色,在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
目光扫视了一下三人,李林甫平静道:“文章都不错,但优中选优,我认为少大人推荐的文章更胜一筹。”
少、邱二人看着一脸灰色的程杰,洋洋得意。心说首辅大人一言九鼎,看你这老东西服不服。
“大家辛苦了。”
众人暮然回首,赶紧躬身施礼,“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臣等有罪。”
太子元结赶紧把四人搀扶起来,笑道:“各位大人为国选才辛苦了,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
见太子突然驾到,程杰心里乐开了花。太子和李林甫表面上客客气气,实际上两人水火不容,都想致对方于死地。自己要先发制人,争取太子的支持。
不等他人开口,程杰早把手中的试卷递给太子。
太子看完,情不自禁地击掌叫好,“好文章,好文章。”
少冲不服气,又把自己手中的文章请太子阅看。太子看完,摇摇头道:“此文也不错,但中规中距,缺乏气势。”
邱、少沮丧地看向李林甫,首辅毕竟是首辅,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冲二人摆了摆手。
然后哈哈一笑,道:“自古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文章这东西各有偏爱,难以统一意见。我看明天还是请圣上定夺。”
太子心中骂道,奸贼竟用父皇压我,咱们走着瞧。但表面上笑哈哈道:“那就依李大人所言。”
天德皇帝早年英明神武,文治武功都可圈可点。到了晚年,就沉湎于美色和炼丹,追求享乐和长生不老。
李林甫善于揣摩圣意,深得天德皇帝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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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朝廷一切政事委托他全权处理。
李林甫口蜜腹剑,表面上对谁都笑嘻嘻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其实内心狠毒无比,这些年他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势力已经很难撼动。
第二天,李林甫赶在早朝前,来到天德皇帝办公和休息的太安宫,向皇帝汇报科举之事,想劝说皇帝定铁梁为状元。但圣上听完他的汇报,并没表态。
原来,太子早就得到了李林甫想拉拢镇北侯铁山,许诺他儿子铁梁为状元的信息。
他知道李林甫在天德皇帝面前说一不二。所以就去找皇太后,皇太后虽然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但思路依然清楚,听了太子的汇报,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便派内侍把天德皇帝请到乐寿宫,天德皇帝虽然不理朝政,但并不糊涂,听了太后的分析,心中也起了疑心,所以当李林甫向他汇报状元之事时,才没表态,让李林甫碰了个软钉子。
早朝开始后,三位考官把去了胶封的试卷呈上去,皇帝一看,李林甫拟定的状元还真是铁良,心中不快。
看完三篇文章,天德皇帝也被聂远的才华折服,望了一眼文武大臣,沉声道:“开科取士,是为国家选拔人才,不可因私废公。朕钦点阳城考生聂远为状元,铁良为榜眼,李云昊为探花。”
少、邱二人听了,顿时垂头丧气,因为他们收了铁山的好处,无法向铁山交代,但李林甫脸色平静,看不出一点波澜,还带头喊道:“圣上圣明。”
听到聂远这个名字,太子突然想起那个骑毛驴的少年,心中暗叹,此人说能考中状元果真中了状元,这是个人才,必须收到麾下。
聂远昨晚在勾栏听曲,折腾了一夜,快天明才回店休息。报喜的锣鼓声、鞭炮声都没把他吵醒。
叮当连喊带摇,这才把聂远弄醒,睁开惺忪的睡眼不满的问道:“干嘛叫醒我?”
“少,少爷,您中状元了。”叮当高兴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真中状元了,我靠,云霞那小娘们再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了。”聂远从床上一跃而起,穿好衣服,洗漱完毕,来到院里,赏了报喜的差官。
差官告诉他,明天早晨从皇宫的太平门出发,跨马游街三日,让全城人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
京城的主要街道上,人山人海,都想看一看状元的模样,尤其是二八少女,情窦初开,状元郎无异是她们梦中的白马王子。
看到状元郎的那一刻,众人哄堂大笑,在周围十几匹骑着高头大马的甲士簇拥下,翩翩状元郎却骑着一匹灰色的小毛驴,嘴里还叼着一根大烟斗,画风十分拉夸,使人发笑。
跨马游街结束后,聂远刚回到酒店,白扑等一群人涌了进来,嚷嚷着让聂远请客。
聂远本来就喜欢热闹,非常痛快的答应了,并问众人想去哪里消费。
白扑嚷嚷着去锦江八艳中最富艳名的榭香楼。
锦江八艳是指流经京城的锦江两畔的八家教坊的八名当家花魁,个个才貌双全。
榭香阁的当家花魁柳如梦,精通琴棋书画,尤擅长舞技。
潇湘馆的花魁娘子林芊芊,才艺俱佳,擅长吟诗作赋。
群芳阁的吝小婉,擅长抚琴。
秣陵馆的柳香君,擅工山水画。
藕香阁的艾眉生,擅歌,绰号百灵仙子。
留香楼的玉晓棠,尤擅舞剑。
春宵馆的顾白眉,尤擅制茶。
幽梦楼的兰香君,书法颇有造诣,自成一家,号称“兰体”。
司马长空听了,连连摆手,“这八大教坊都是有名的消金窟,不往里扔个二三十万两银子,你连花魁娘子的影子都见不着。这等地方,不是我们能消费的起的,我看还是去勾栏听曲吧。”
吃顿花酒至少要花三十万?我老爹给我留的全部家当也没三十万呀,聂远心里也打了退堂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