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者,乃为兵器。开双锋,身直而头尖,横竖可伤人,击刺可透甲。凶险异常,生而为杀。”
——《武经》
(一)
京城外,数百里。临江一处有这么间小茶楼。
小馆儿规模不大,东西也都亲民,里面经常供着的一位说书先生,在正堂绘声绘色地演绎着近些日的江湖趣闻,周边的百姓平日里没啥事儿就喜欢来这儿听上那么一段,这江湖侠义爱恨情仇,当真是越听越带劲儿。
“今儿在开书之前,跟大伙儿说个有意思的事儿,话说这近段时间江湖上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没人见过他(她)长什么样,就连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传言说此人行动极快善使一柄青锋长剑,且剑法造诣超然,不夸张地讲除了那避世多年不问江湖事的“剑仙”慕容文渊老爷子外怕是当世再无敌手。”
说书人此言一出,台下立刻一片哗然。
慕容文渊何许人也?江湖上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
出身昆仑慕容雪庄,惊尘榜上首屈一指。
其父慕容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大侠,凭一己之力护佑雪岭百姓数十年,开创武林慕容一脉,武功之高让慕容家族得以有显著的江湖地位。
慕容文渊是其次子。上有兄长,偌大的家业不需他来继承,也就因此讨得个自在过活地机会。世人皆知慕容家是剑道大家,二子文渊更是十分痴迷剑术,弱冠之年他一人一剑行走江湖,一心钻研剑道,使得佩剑就如同他的四肢一般不可分离,因此便得了个“剑痴”的名号。
慕容文渊一生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用他的事迹所改成的话本评书数不胜数。其更是于不惑之年领悟剑道真谛,引自然万象之力修得纯正剑气功法,名曰“极元剑意”,此功玄妙非常,更甚能弃剑以指代之。
天下武者依功夫高低分九重三境。一至九重由低到高,没什么说的,单说三境。首先是登峰境。为武道修为大成之境,要将某一门武功或兵器练至顶点,谓之登峰造极才可入此境。其次是出尘境。这个境界下主要以内功为主,基本没什么人会再依赖兵刃了,谓之出尘若圣已是世间少有。最后是拜仙境,如果说以上两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那么拜仙就是凡人的大成之境。在这个状态下,人与万物自然仿佛达成了某种契约,已自身为媒介与自然相辉映,与万物谋和谐,谓之显拜神仙。到这种境界,那么人与仙也就没什么区别了。而在慕容文渊修炼出极元剑意之时就已算正式踏入拜仙境的门槛了。
后来他于天命之年避世归隐,从此对江湖事再不过问。没人知道他归隐的原因,更没人知道他避世的地方,有人说他已经得道成仙了,也有人说他早已不在人世,这股神秘感又给他增添了一层面纱。还有相传因其修炼极元剑意的缘故,由其中致纯真气引得了不老之术,虽早已过天命之年却容貌不改,除了一头白发之外无半点老迈之相。流言蜚语,人云亦云,真实性有待确凿。后生的江湖晚辈仰慕其威名与事迹,传说听多了就对其更加信重,再加上他已入拜仙,遂称其为“剑仙”亦或是“神剑老人”。
“这说书人竟用大名鼎鼎的“剑仙”与这还不知是男是女的江湖后生做比较,未免太不严谨些吧。”
这是台下绝大多数看管的心里话。
说书人点了点头,意思是“您别不相信,这是真事儿。”随即继续娓娓道来。
“说这沿海一带有一伙流寇,烧杀抢掠那是无恶不作,闹得地方百姓长期不得安生。当地官府多次下令缉拿,可这伙人实在狡猾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但就在数月前地一天夜里,官府的大门被敲响,打开门看是个打更的,那人往身后一指,一个彪形大汉横七竖八地躺在那官府门口,看着样子伤势不轻,此人倒是命硬还有口气儿在,但却也被挑断了手脚筋脉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
“那么说地上这位是谁呢?正是那伙流寇的头目!据当时打更的来报他看见一个黑影从屋檐掠过,看不清什么样只一瞬间月光照在了那人手中一柄出鞘的长剑上,他一路跟过来到了府衙门口,就瞧见地上躺着的这位了,这才敲门报的官。”
“这之后的日子里总会有流寇同伙被送到衙门口儿,状态与先前那位一般无二。这位侠士的作为很快就在江湖上传开了,九门七帮各大派也都得到了些许消息,经核实此人不是任何一派的弟子,就是位比较厉害的江湖散修,关于他(她)的事迹知道的也就这些,总之这是位义侠,被他惩治的也都是恶人,以后要是有什么新的见闻我再跟大伙儿絮叨絮叨。咱这聊了一会儿,定场诗我就不念了,咱们正式开书!”
“啪!”
“一声抚尺响,咱们故事正开场,书接上文,上回书说道……”
“咚铛~!”
说书先生这边正要开口填坑,不料想被一道剧烈地砸门声给打断,这声响丝毫不亚于刚才的醒木。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吸引过去,眼见着自门外走进来六七个壮汉,他们灰头土脸似一副被人追打之相。
“我们跑了这么远……应该追不上来了吧……”其中一个疲惫地说道。
“放心吧大哥,这么远应该跟不上来了。”又一人回应道。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
“掌柜的?快出来!”那人戾喝一声。
他这一嗓子喊的倒是痛快,可把店里的客人吓了个够呛,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心想“什么人啊这是”。
掌柜的是位老者约摸着五十来岁左右,他自里面出来见这阵势可是不敢得罪,这伙人虽然灰头土脸但这面相可是不善,心想“绝不能招惹是非”。
“几位客人叫小老儿有何事呀?”掌柜的上前询问。
那人道:“给我们拿些吃的喝的!”
掌柜的见这几人一副疲惫样子,想必定是饥饿难耐,道:“我们这里是茶馆只有点心和茶水没什么能充饥的东西呀。”
那人怒目圆睁,道:“少他娘废话,有什么拿什么,快点!”
“是是是,马上来。”掌柜的吓得直哆嗦,灰溜溜的跑进了厨房。
那人随即向四周环顾,身旁的客人都有意识无意识地瞄着他们。又瞅了瞅自己人这幅吃了败仗似的模样,顿时恼羞。
“都看什么看,给老子滚!”他这一句话所有人如倾泻一般跑个没影。
他又盯上了台上的说书先生,道:“你是说书的?”
“是……是啊。”说书人颤颤巍巍的说道。
那人道:“给我们说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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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解解闷儿!”。
说书先生见这伙儿人非善类,说侠义之事怕是会多生事端,索性讲了几段江湖大盗的故事。
傍晚,天色逐渐就暗了。
这伙人在茶馆里又吃又喝整整折腾到现在,说书先生嗓子都快冒烟了,他们还是依依不饶非听不可,掌柜的和妻子都是敢怒不敢言,不知道这伙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掌柜的,你过来!”又是那个飞扬跋扈的家伙喊道。
掌柜的走上前问道:“呃……几位有……有何事?”
那人道:“给我们拿几条被褥来,今晚我们哥几个在这借宿一宿!”
掌柜的一听有些慌神忙道:“几位,我们这不是客栈,不能让您留宿……更何况我这也没那么多被褥啊。”
那人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少废话,没有就去借,别不懂事啊!”
“你们……你们这是明摆着欺负人!”掌柜鼓足劲喝了一声,声音倒是挺响,但对眼前这帮人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那人见他这种态度手劲越来越大:“我就欺负你了,你们能怎样!”
掌柜的被他这么抓着脚不沾地,勒着脖子说话都困难,妻子上来阻止却被一掌拍去了一旁。
“客官有话好说,息怒,息怒哇。”说书先生扯着哑了地嗓子喊道。
“飕!”
那人只觉得抓着人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柄还未出鞘的长剑赫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啊~!”他痛苦的喊着,那只手松开来已经全然没了知觉。他攥着那条被震得酸痛酥麻地胳膊连退了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