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不再剩下七情六欲，也许被打了甚至连情绪都没有。

比起永生者永远活着而失去一切欲望，王座之上的“皇帝”更像是被关在一个虚无的世界很久很久。

也许他也曾经愤怒，也曾经叫骂，也曾经哀求，但是现在，只剩下了虚无，连想要离开这里的欲望也不存在了，甚至连死的想法也被磨灭了。

他的瞳仁发现了凯瑟琳，视线缓缓下移，而头和脖子如同冰冷的石头一般没有动弹半分。

他注视了很久，似乎满足了什么心愿，然后开口说道：“这里，不接待痛苦的人，它只会把你的痛苦当作食粮，趁你还没作决定，离开。”

“这里能告诉我永生的诅咒的谜底吗？”

凯瑟琳迫切的需要知道那个诅咒她的青年，那个古老沧桑的存在，祂身上的气息比眼前死一般寂静的少年还要久远。

“代价是它收走你的一样东西。”

又过了很久，他缓缓开口，平淡的声调下，突然出现了一瞬间千万种情绪暴动的波动，这一瞬间竟然让凯瑟琳捕捉到了，这种恐怖的怨恨的气息。

“好……好，我同意。”

凯瑟琳咽了口唾沫，然后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答案是……”

“祂只是想让你单纯的活着。”

凯瑟琳听到那王座上“皇帝”说的话，然后突然一愣。

“只是那么简单？”

凯瑟琳不敢相信的再度询问。

“……”

“皇帝”闭上了眼睛，似乎是肯定了凯瑟琳的话一般。

“你知不知道它做了什么？！它随意的裁决他人的生命！让我看着一切从我身边离开，让我看着贪婪的人想要吞下我的血肉！可我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凯瑟琳心里某个东西似乎突然破碎了一般，然后她崩溃了，她如同疯子一样在广场上嘶吼。

然后把这百年来的痛苦全部诉说一般，随后，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孩子，你错了。”

王座上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的面前。

他身上奢华的，难以琢磨的布料在此刻显得格外瘆人，就像行走夜路后追随而来的黑暗一样。

“你曾渴望过永生，能与丈夫一起度过漫长岁月，而你的丈夫却只想和你厮守到老，祂实现了你的愿望，你却不加感恩，这是为什么呢？”

凯瑟琳楞了一下。

“所以我该感谢它吗？让我经历人世间的所有痛苦？”

“皇帝”摇摇头。

“你应该怨恨你的心。”

“而我也怨恨我的心，它使我贪婪而失去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