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睡了么?怎么跑出来?还带着妹妹一起?”
林怀予笑着将两个小家伙接了个满怀。
他其实很羞愧,面对小家伙干干净净的眼睛,黑葡萄似的盯着他不眨一下,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看穿了。
之前那些肮脏不堪的念头,就像是河岸的芦苇,风一吹,噗噜噜全都扬到天上去。
他怎么能那样做呢?怎么能对这样可爱的小家伙,怀有利用的心思?
“舅舅,不走。”
阳阳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摸林怀予的脸颊。
小孩子的观察力惊人,就算是大人有意遮掩,只要他想看的,仍旧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阳阳的手很小,但还是很认真的,去擦林怀予的眼睛。
他的眼尾尚有些湿润,那是他刚惊心动魄编造谎言的时候,留下的泪水。
“舅舅不哭,阳阳不怕。”
他说什么?
秋若若看他有些怔愣的样子,猜想他大概是没懂,便替自己儿子解释。
“他不怪你了,他知道你病了,所以不会怪你。”
病历是林怀予留给秋若若的,他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博取秋若若的同情。
但他没想到秋若若会同小家伙说这些。
“他还那么小……”
“那么小才要跟他讲清楚!”秋若若埋怨的瞪他一眼,“你只让他看到,却不同他讲清楚,你知道他会有多害怕?”
心里留下阴影,觉得自己舅舅是个行为怪异的魔鬼,所以才会在看到林怀予动手打人的时候,一下子将原来积攒的恐惧全都露出来。
别的不说,但就这一点,秋若若很难不去责怪林怀予。
那是她的儿子和女儿,是她可以为之抛去一切都要守护好的人,林怀予竟然吓到他们了!
“姐,别怪我,我认罚,以后我都老老实实的还不行?”
不用她多说,林怀予已经窥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孩子的确是秋若若不可触犯的底线,林怀予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生出那种利用的心思。
他很嫉妒,但也只能选择让一步,至少明面上看起来,他还是秋若若的好弟弟,是小家伙的好舅舅。
有这层身份在,林怀予就可以有恃无恐……
骆翰生最近几天都烦得要死,因为骆铭生让他去谈一桩生意,本来挺好的,却非要陈晓柔陪着。
“哥,你怎么总是要将我跟她安排在一处?”
骆翰生从小到大,甚少会质疑骆铭生的决定,唯独对这个陈晓柔,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表示不满和疑问。
但骆铭生每次都有话来堵他。
“还不是你自己欠下的,想让那姑娘走,就得自己想办法,我只是做了一个大哥该做的,你既然跟人家有了婚约,该带着就得带着。”
自从骆翰生来帮他之后,骆铭生闲暇时间就更多了,无时无刻不是在享受生活。
相比之下,骆翰生就好惨一男的。
其实骆铭生自有打算。
骆翰生死里逃生那会儿,骆铭生眼睛眨都不眨的守在病房外头,那时候就像是跟老天做赌,赌他弟弟这条命,还能不能留得住。
最后骆铭生守回了骆翰生一条命,但是他怕骆翰生走回头路。
所以用别的东西给骆翰生填满,包括他的那段记忆:骆铭生可以独断的,将它从骆翰生的脑子里挖出去。
他要让骆翰生重新活一次,活出个新样子来,就算是哪天,秋若若真的重新站在他的面前了,骆翰生最好也什么波澜都不起,当那女人是空气最好。
这是骆铭生想的,他要一点点的做到。
陈晓柔就是个工具,在骆铭生这儿,纯粹拿来做试探反应的。
骆铭生给骆翰生安排的私人医生,隔一天就来一次常规检查,里头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看骆翰生的记忆会不会复苏。
那是个定时炸弹,骆铭生知道,他不能把那个炸弹彻底清除,就只能不停地往上浇水,最好是把那个炸弹用水泡透了,让它再也燃不起丁点儿火苗。
陈晓柔就是一盆水,她被人利用却不自知。
当然知道也无所谓,对骆铭生来说,她心里有所求,就不会在意这些利不利用的事。
她的目的,骆铭生看得清清楚楚。
越是这样越好,这样反而好掌控。
f洲,以前骆翰生为骆家跑生意的时候,他来过,但他不记得,这事儿是骆铭生派给他的助理说的。
秦瑞和江来都没能跟在他身边,那俩人被留在临城了,替骆翰生看着骆氏集团总部。
骆铭生给他的这个助理,年轻有为,思路清晰,做事利落,最重要的,身上会点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