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外的医生都在手术台上，最快的还有二十分钟。”小护士说话的声音都快要哭出来了。

穆奕尧皱了下眉头，黄金救治时间也就是那几分钟，现在心脏情况不明，要是时间太长造成心肌大面积坏死那就是不可逆了。

“把超声机打开，你们这里应该有手术扫描仪吧？”

“有的，在库房，今天还有一台空着没用。”护士很快回答。

“推过去，在那边等着，做好消毒，十分钟后我过去。”穆奕尧果断做出决策。

手术台上手助一直没敢动在原地等着，穆奕尧重新整理好站在了主刀的位置。

他脑子飞速旋转，短短时间已经将有用的信息片段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定了定神，他伸手，“刀。”

手术器械护士将新打开的手术器械包里面的刀递到他手里，显示屏上，刀稳稳的伸到了肿瘤部位，周围的组织被拨到一边，露出整个视野，肿瘤被完整的切了下来。

“叮”托盘上放着一块小小的肉团，这就是老傅脑子里的肿瘤。

十分钟时间，不多不少，穆奕尧让开位置，缝合手术由一助二助来完成。

“仔细些。”穆奕尧叮嘱。

“是，穆医生放心。”

穆奕尧脱掉了脏了的手套，在外间的洗手区重新洗手，看着水流哗哗的从双手上冲过，他脑子里回想的是刚才经历的一切，这是他在现代第一次执刀，他不禁想到凌泽，开刀的手术不是没做过，那伤了的腿，胳膊，胸膛，后背，把箭头挖出来，把各种想不到会卡进身体里的东西弄出来，也开了刀再缝合，但他们用的是羊肠线，患者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天意。

但真要动重要的脏器，开脑，那是想都不敢想，或是想了，也不敢做的，他们不是巫医，不会做这等拿人命不当命的事。

穆奕尧洗了手进了旁边的手术室，扫描仪已经推过来打开，心电图已经出来了，彩超结果也放在门口的台子上。

这一会儿工夫上面已经从心脏介入诊疗中心调了一个医生过来，带来了支架，穆奕尧跟他简单讨论了两句程主任的情况，他也认同尽快进行支架植入。

只是没有专业的仪器操作起来要困难很多。

穆奕尧提了新的方法，借助超声和扫描仪进行定位，这是在手术台上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医生犹豫了，若这要是在手术台上出了什么事，这不止是医疗事故，这简直就是谋杀了。

但他也知道今天手术室安排的都是重大手术，现在其他手术台上确实抽不开人，唯一能抽身的还要十分钟。

“要不，我们再等等。”医生年纪不大，在介入干了才一年，现在拿着东西的手都是抖的。

这话说出来也没什么建设性，就算有医生过来也同样面临没有专业器械的境况，那边手术没完，也不可能让出手术间，何况就算手术做完了，还要消毒杀菌一段时间才能给下一台手术用。

时间，他们等不起，程主任也等不起。

“穆医生！程主任休克了！”护士突然慌慌张张的喊了一句。

穆奕尧没时间犹豫，他跨步到手术台旁，又找了新的针消毒朝他头顶扎了下去。

旁边的小护士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了，她眼睁睁看着那针进了程主任的脑袋，这可不是针灸针，要是卡脑袋里了到时候怎么办啊？！

在她愣神的瞬间，穆奕尧已经拿手术刀在程主任的心口切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看什么，过来帮忙！”穆奕尧冲旁边的医生喊道，手里的动作却不停，眼神盯着下刀的位置，又看了看一旁的扫描显示屏。

医生没有办法了，他现在就像被架在火上烤，上也不是，下更不行，他“哎呀”一声，没办法，现在只能上了。

隔壁的麻醉过来帮忙，进行到十分钟后，隔壁心脏手术台上下来了一位主刀也过来帮忙了，另外旁边还有四个护士，几人用仅有的仪器进行了介入手术，当支架放置成功的时候，手术室里的人都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巡回护士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三十五分钟，这简直比用专业的介入仪做还要快。

她抽空扫了一眼大屏幕，手术干净不拖泥带水，缝合的也漂亮，程主任身体各项数据在支架置入成功后，就渐渐恢复，人已经脱离了危险。

她在手术室也算是老人了，见过无数的手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用不专业的设备做了专业治疗的事情。

就好像见证了历史性的重要一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她知道，手术结束，程主任脱离了危险，她们都会没事，而且，这个年轻人也将在此一战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