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个山脊大拐弯,我们静静地等待着。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过去了。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火没烧起来,但雷管总该响了呀?”
“那么深,又是在洞里,怎么听得见?!”
“他奶奶的,是不是只有明火才点得着啊?”江老板说,“再来一次,还是用老办法吧。”
于是,大家又开始往洞口里灌汽油。
江老板说:“不不,不要全部倒进深洞里!从洞口开始倒,让汽油顺洞口往下流!”
“对,有道理!大家听江总的。”
“这次不用剪断绳子,火把落到洞口就行!”
“从洞口烧到洞里估计得半分钟以上。大家注意了啊,看到冒大烟了,就赶紧跑!”
这一次,不等火把放下,我和大磊、小刚早早地就跑到大拐弯处,远远地望着。
“快到洞口啦……好,好,可以甩啦……一,二,放!”。
放绳子的人手一松,火把进洞了。
“进洞了!洞口有油,往上拖才点得着!”
“好,正扯着呢。”
……
这时,崖边腾起一团黑烟!
哈哈,这下总算点着了!
所有人远远地站着,等着看一场壮观的“大烟花”!
两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洞口的明火渐暗,黑烟变作青烟,而且越来越小,直到最后一缕青烟在大旗尖的悬崖上空消失……
“奶奶的!奇了怪了!”江老板又骂起来。
“啧啧啧,你说这事怎么回事?倒了那么多汽油!”陈龙生也直摇头。
“会不会是洞里头没有氧气呀?”我说。
我想起小时候奶奶村子的一个人下地窖晕倒的事。其实那是一个枯井,人家用它当地窖存放红苕,井口长期密闭,下去取红苕人就晕倒了。我叔说是枯井里的红苕无氧呼吸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而二氧化碳的比空气重,所以沉积在井底。人救出来以后,我叔找了根蜡烛,粘在脸盆里,用绳子放到井里底,只一会功夫,蜡烛就灭了。村里人才相信。
“小雨说得对!”陈龙生一拍手,“崖洞也许是个密闭的大罐子,罐子下半部分可能全部是二氧化碳,哪怕有上千升的油,在洞底也点不着!”
“二氧化碳?”江总说,“我怎么就没想到!”
“是啊,洞里通风不好,二氧化碳的比重大,沉积在洞底,许多洞穴探险的人都要带氧气瓶进洞呢。没有氧气当然燃烧不了!”
“洞里没有氧气,那些家伙躲在里面还不憋死呀?”
“哈哈,别忘了他们既是动物也是植物!植物在完全缺氧状态下,仅凭无氧呼吸就能维持足够长的生命。更何况洞口十几二十米还是有足够的氧气的。”
“是啊,说不定这时候他们像蝙蝠一样,密密麻麻的趴在浅处石壁上呼吸呢!”
我心想,这东西晒成干柴,见了水还能活!无氧状态能存活当然不在话下。
江老板说:“真是那样的话,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往洞里灌空气,给氧!”
“怎么灌?下山运鼓风机?山上也没电呀!”。
“电倒不是事,帐篷里不是有小发电机吗。关键是从洞口往里灌风,效果不好!几百米深的洞,二氧化碳又比空气重,没有长管子直通到洞底,是不行的。”
于是,大家都沉默了。
“有了!”江总突然一拍大腿说,“让矿上的人在原来堵上的地方挖个口子,从井下向里面灌风!”
说完,江总开始打电话。
“喂,矿产局吗,找张局长!……是我,江英年呐。你们大旗山铁矿这边负责人是谁?……早就废弃了,我知道,以前的负责人也行……放心,我不采矿,保证不会破坏矿产资源……对对,我就只要你们当年的人带个路,找到洞口就行,保证不让你们的人下井……”
“矿井?”
“对,当年在大旗山掘井采矿时,有段矿井岩体间隙直接通到了大旗尖。不是传说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了么?后来,就把那里砌墙堵住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打完电话,江总又吩咐人找来铁丝网,将洞口罩住。
“派人下去,用绳子吊着,打膨胀螺丝,固定好!”
“没电呀?”
“去营地搬汽油发电机呀!”
不多久,发电机、冲击钻都搬来了。
可是没人敢下去。
“别怕啊,大中午的,它们怕太阳,本就不敢出来。更何况刚才洞口放起大火,早就把它们胆吓破了!再说,现在洞口又罩住了……”
“这么大洞口,打膨胀螺丝来得及吗?”
江总说:“完全来得及。等有人去老矿井凿洞灌风,灌够了,还得再从井里面堵死,至少得两三个小时!”
几个胆大的小伙子腰系绳索,带上工具往悬崖下溜。
岩壁上打眼固定螺丝果然进行得很顺利。
“封死了,到时怎么点火呀?”陈龙生问。
“这个你就放心吧。不是还有导火索吗,到时将导火一头从铁丝网口塞进崖洞……哈哈,就等着我们放‘大炮仗’吧!”
“江总高明!”陈龙生一旁说,“这下可以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
太阳过了头顶,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半。大旗尖下,远远的,四周的山里开始稀稀落落冒出缕缕炊烟。
“看,我外公家开始做午饭了,我要回去!”小刚说。
“你不想看‘大烟花’吗?就这么着急要回去?”大磊说。
江老板见状,说:“陈总,你不是说三点前一定带他们平安到家吗?去吧,没关系,这儿有我,还有二十多号人呢。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鼓风’……於冰,你带上家伙,护送陈总他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