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伏许久，却还是找不到半丝机会。

彼时，宗人司内，顾明姝所住的小院，整个庭院被人塞得满满当当的。

和她同院的林琅，被五花大绑的押跪在皇后面前。

而皇后身边，左边站着顾夫人柳念慈，她红着双目，眼中有泪，狠狠盯着林琅。

秦越站在皇后右边，他咬牙攥拳，铁青着脸，双眼充满怒火，更像是要把一切烧为灰烬。

“是，是我做的。怎样？哼哼，还真有牌面啊，连皇后娘娘你都出动了。看来我今天就算死也是值了。”林琅跪在地上，面色嚣张，嘴角冷笑，丝毫没有悔恨、伏法之意。

柳念慈气急，怒道：“你害死我女儿，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林琅哈哈笑道：“这你可就怪不的我。要怪就怪你女儿，放着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不嫁，偏偏要嫁到海陵王府做王妃，好巧不巧又被关到这里来了。苍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个机会。”

柳念慈怒极，上去对着林琅的脸“啪”的就是一巴掌。

“我女儿和你什么什么怨，你竟要这般歹毒害死她？”

林琅邪笑着，目光不断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就像是在挑衅每一个人。

“什么仇什么怨？当然是不共戴天之仇，食肉寝皮之怨。我和楚季瑶有仇怨，你女儿做了她的儿媳，就该为她偿罪。”

林琅说到这，变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当年，你妈为了一桩公案，冷血无情杀了我儿媳，导致我的儿子殉情。那时候苍天无眼，我因为刺杀她不成，而被关进了这里。现在老天爷开眼了，让我得报大仇，得泄这心头之恨，死也可以瞑目了。”

说罢，她怒瞪着秦越，似笑非笑，“你不是很心疼你媳妇么？你怎么不殉情啊？快点去死，去死你们就能做鬼鸳鸯了。哈哈哈！”

丧女之痛，让柳念慈情感无法自控。

那种悲伤、绝望、仇怨……种种感情，无不在言辞动作中显露出来。

相比较于柳念慈的悲痛欲绝，秦越看起来却很冷静。

起码，从他表情上看是这样的。

可秦越的内心，那种欲要迸发而出，想要手撕仇人的愤恨，却丝毫不亚于柳念慈。

有一种情感，不断的在敲打着他。他多么希望，遇害的那个是替身。

这种情感越强烈，他的心也就越紧绷。

他在不断的以这种假设安慰自己，又不断的推翻。两种可能，相互在他心头抢占上风。

“那一定是替身，小姝精通药理，心思又缜密，王夫人是被谋杀她是知道的，不可能不小心。”

“放弃吧，别再自我安慰了。是你把她送到宗人司门口，看着她飞身潜进去的，这还能有假？”

“可她总是古灵精怪，说不定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突然不去宗人司了。哪怕，齐铭那个混蛋突然出现，胁迫她去做什么呢。”

……

两个小人，不断在秦越脑海中打架，让他头痛欲裂。

林琅嚣张的嘲讽声，打断了秦越内心的挣扎。

强迫自己的内心平息下来，秦越不理林琅的刺激，转脸看向皇后和柳念慈，“我想去看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