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包兄弟,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哪个功成名就的人,不是狠人?对别人不狠一点儿,自己哪儿来的机会?”,刘德拍了拍包舒的肩膀,得意的走了。
包舒把瓶子攥在手里,心情复杂,看着刘德的背影,缓缓吐了口气,回到帐中。
豹骑卫休整三日,第一天,大家喝酒都喝得多了。第二天晚上,穆平又把包舒和任归叫到自己帐中。
两人进了帐里,桌上四个菜,两荤、两素,温着一壶酒,煮着一壶茶。
穆平,叫两人坐下,“你们随意一些,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回顾一下最近的几场仗,看看我们的得失。酒菜管够,尽了就添!”
“这样好,复盘一下,对我们以后的仗有帮助,还能增加了解。”
“复盘……这个词不错!”,穆平提起酒壶给二人斟了杯酒,“我听说任归你饭量不错,酒量不行?”
“比起喝酒,我更愿意喝茶。”
“三杯之后,你自己喜欢喝茶就喝茶。”
“谢将军体恤!”
“都说了,今天随意一些,你们都不必拘束。”
穆平显然今天心情不错,“先说说新城一战吧!任归,新城一战,你让我非常吃惊,不管是攻城器械的改良,还是攻城过程的掌控,我都无法相信,这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新兵做得出来的?你自己说说看。”
“的确,事后看来,任兄弟这都是神来之笔啊!”,包舒也附和着说。
“穆将军和包兄过誉了。都是自己人,也就不藏着,我说说看。”
任归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什么都不说,要让他们信服和信任,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他就把进攻新城这个具体的例子里分析了一下。
“我其实是把攻城这件事情当成一个整体去看的。我们在新城有两个目标,一是把城攻下、二是保存粮草。虽然我也知道,大家都认可攻城是第一目标,但是,如果从整个战局来说,不能保存下粮草,城就是打下来了,后面的战事进度还是会受到影响。如果在冬季之前不能解决战斗,最后只会功亏一篑。”
“为将者,不要为眼前战事所困,把目标放长远,从大局去看!为了大目标,可不争一时一地之得失。国师一直这样与我讲,但看来,我还没能真的领会!”穆平感叹到。
“将军不必过谦,我这些只是理论,我能这样想,这样说,是因为我不必去考虑其他的压力,比如总前锋的命令等等,这些都是穆将军去抗了!”任归适时的谦虚了一下。
“在攻城这件事情上,我整体的想法是,城要攻,心也要攻,攻谁的心?守城主将的心、城中军民的心、对攻城有左右能力的人的心!”
“攻城的进展,穆将军和包兄都参与也都看了,我就不必再说!这攻心,就是让他们出于各自的利益,考虑自己的得失,只要每个人都只考虑自己的得失,守城的各方不能一心,这城就必破!剩下的只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出于各自的利益……每个人都只考虑自己的得失……”,包舒重复着任归的话,似有所感。
“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几个安排,一是发告示,要比守城的人,还要积极的向城中的人传递信息,让他们了解情况,对守城的人有怨言,产生异心!二是有限的发射火箭,如果城中的人家家都有损失,就会同仇敌忾,可是,如果有人损失,有人没有,那些受了损失的人和没有受损失的人就会异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城中的人觉得没有希望,直接一把火烧了粮草怎么办?”包舒问到。
“所以,我才没有让穆将军攻城,让他们看到我们强大的攻城能力,而又不去攻城,他们会心生恐惧,但也会心存侥幸,此心一生,就会让他们失去决断的能力,我们也才有机会。”
穆平点头,“说得有理!但你这里所说的攻心,其实没办法完全控制,只能说是有可能,有可能做,也有可能不做?那这不是跟赌博一样?”
包舒赞同,“我也这样看。”
“我之前说了,要攻三种人的心,守城主将的心、城中军民的心、对攻城有左右能力的人的心!这些人的心是同时去攻的,我确实也不知道哪个具体会产生作用。结果上来看,在新城这里,是对攻城有左右能力的人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让我们达成了目标。但其实,其他两种人的心也受到了影响,如果不是这样,城主就不会不亲自带队或亲自守城,而返回家中与朴仇相会;如果不是这样,守城的军士也不会就因为城主被抓就完全放弃抵抗。”
任归自信满满,“这些事情,看起来偶然,其实有必然,只是这种必然发生在哪个环节,可能我们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但从守城的一方去看,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是漏洞,这城,就已经守不住了……”。
任归还在说,外面有人喊话,“穆将军,总前锋有请!”
穆良出去把人带了起来,穆平一见,是何有德的传令兵。
“这个时候,总前锋传我过去,有何事要议?”
“总前锋没有说,只是让您立刻过去!”
“你去帐外候着,我马上出去。”穆平皱了皱眉。
“你们两个聊着,如果半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各自回去吧。”
“将军既然有事,我们就告辞吧。”任归见穆平要走,起身说到。
“无妨,穆良留下,给你们添菜倒酒,如果我那边进行得快,回来好继续!”
包舒抢着答到:“好的将军,我们听您安排!”
穆平起身出帐,帐里只剩下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