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也嫆动静不小,前厅里的三个人都听到了动静,但没有一人动作。
大嫂让自己的女侍去查看,女侍刚迈步,允也嫆就从隔墙出来。
“你跟我过来。”允也嫆沉着脸去拉苻郴。
三嫂见状要拦,大嫂拉住她,冲她摇头,三嫂便由着允也嫆将苻郴拉走。
允也嫆将苻郴拉到自己院子,一路不少允府的下人都看到了,他们并不认得苻郴就是太子殿下,但都私好奇,允也嫆这是与人定亲了?直接就将人拉到后宅来。
允也嫆在自己的橱柜里翻箱倒柜,“太子殿下,你看看清楚和离书,圣旨,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忘性也大了。我们已经和离了,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你大张旗鼓来我家干嘛!”允也嫆每个字都咬的很重,显然是气急了。
凉兹城就这么大,允家也算排的上号的,今儿苻郴闹这一出,再过两个时辰,就会传遍凉兹,苻郴这分明就是想尽办法的逼她就范。
“你也是要当一国之君的,信什么命数之说,有意思吗?整个苻朝与我同一天出生的女子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你非死磕我做什么。我已经忘记你,忘记那段阴影了,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允也嫆原地暴走,语气都失去平稳,她呼吸不匀,缓了会儿才一字一顿的说,“让,我,难,受。”
苻郴手握成拳,欲言又止,好半晌,他才说出一段完整的话,“也嫆,那你为何就不愿跟我走?你心里明明有我,也嫆,你明明每夜都在想我,你能骗我,但你骗不了你自己,与我走吧,我再娶你一次,这次我不会让你伤心迁就了。”
“也嫆,这次我来了解了许多凉兹的风俗,鸳鸯簪是定亲之物,不可轻易许人。凉兹儿郎要娶新妇,就是再穷鸳鸯佩,鸳鸯钗,鸳鸯被都不可少……”
凉兹多山,山中多珍奇异兽,在以前通讯不发达的时候,凉兹祖祖辈辈都是以鸟为媒传提信息,如今凉兹都还有通鸟语的人。
允也嫆当初在闫隆举步维艰之时,也和去闫隆救她的三哥用鸟儿穿过信。
可以说,在凉兹人的心中,鸟儿是他们的伙伴,鸳鸯又被他们寄以情爱之意,十分珍重。
“我们凉兹的习俗跟你这个生活在帝都的人有什么关系,我也并不记挂你,我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你,我早跟你说过了,那天晚上我不是在想你,我是在做诅咒你。”允也嫆说的咬牙切齿,瞳仁发红。
“小骗子。”苻郴哼了一声。
“反正我不管你怎么办,事是你做的,要是凉兹传出什么闲话来,我跟你没完。”允也嫆要被气死了,她怎么就会在那天晚上被苻郴撞到,平常她真的是连想带骂的思念着这个人的,那天晚上她确实是真怕他被刺客抓了,遇到不测,所以在那一瞬间担心多过于讨厌。
“也嫆,我们做个约定吧。”
“不约。”允也嫆冷声拒绝。
“别急着拒绝,你且先听听。”
允也嫆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饮下。
苻郴知道允也嫆这是要听他说话了,忙搬了凳子坐到她身边,“也嫆,你心里以为我是因为命数相配,才非要纠缠你,但你自己也说了,与你同一日出生的,没有一万也有一千,我大可去找别人娶了,所以我要你并非因为命数,只是因为我想要你这个人。”
“也嫆,从未想过不要你,可你去年宁愿死也不留在我身边,我是怕了,才放你离开。在闫隆的时候,我对你多有忽视,让你伤心了,你现在不敢信我,那我等你,让你看到我的改变。”
“我这次来凉兹,一是为了南部新王继承一事,二是西川卞氏大将军如今身子越发萎靡,他做了太久的西部守护神,若一朝离去,守西军军队士气会受到影响,侨乐人那头也会有异动。我在南部一月,如今我表弟已经继承了王位,这事便算了了,第二件事,也就这一两年的时间。我们以两年为期,若两年后你还是不愿和我走,我就不纠缠你了。”
“你要在这里呆两年?”允也嫆错愕。
“也嫆,你嫌两年时间长了,那一年半,一年半可行?”苻郴积极改口商量。
允也嫆看着苻郴像知道自己要被丢弃的大狗狗似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闪着明亮波光和可怜神色,心里莫名难受。
苻郴他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谁跟你说这个了,你离开帝都两年,帝都局势你如何稳定?父皇……呃……陛下也许你离开这么久?两年后,你二弟二十岁了吧,皇后已经将金氏女许给了你二弟,你不怕等你回去,闫隆变天了么?”允也嫆神情严肃。
苻郴突然笑出声,调侃,“凉兹与闫隆相隔千里,嫆嫆足不出户也能知天下事,倒是有江湖百晓通的才干,只是不知别的事,嫆嫆可有这么清楚。”
“……”得了便宜还卖乖!
“嫆嫆不需担心,我二弟被究易二弟带去北部了,没个三年五载他回不来。”
“你,你不许叫我嫆嫆!”允也嫆有些别扭。
“岳父岳母不都这么叫的?”苻郴老神在在反问。
允也嫆又想暴走了,她拿起桌上的和离书和圣旨,“我爹爹娘亲不是你岳父,你也不许乱喊,和离书是你亲自写的,一别两宽,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殿下应该还记得吧,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请你在外头规规矩矩喊我爹爹娘亲允员外和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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