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也嫆醒来是被身体麻醒的。
她让尚存朗近身检查身体的时候,尚存朗极力避嫌,后来给她开刀,尚存朗选的地方也是背部,而不是小腹。
允也嫆不知道尚存朗在她背上给她开了多大刀,反正她现在感觉不到疼,而且,她想动一动,就被阻止了。
“尚存朗,你划的刀口丑不丑,我不想留丑疤。”允也嫆渐渐感觉到刀口的疼了,不由呲牙。
尚存朗坐在矮凳上,看着允也嫆书格上的画本子,他又翻了一页,最后才想下了什么决定似的问,“四娘,跟我去南部住一段时间可好?我保你身上绝不留疤。”
“为何要去南部?是我的毒不好解?尚存朗,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啊?”允也嫆追问。
“是不好解,得去南部用我们南部独有的地窟水才能解了。你中的毒,于先生把它名为抽丝。”尚存朗缓声答,提到于师傅,他面容出现痛苦皲裂。
允也嫆看到尚存朗面露痛苦,语气小心了些,“尚存朗,我能问我当初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于师傅吗?”
“是,那时候抽丝还没有解药,但在南部已经出现许多人中毒身亡,时间紧急,他便以身试药,那时候我们还控制不了药量,所以于先生几日后疯癫泣血而亡。”尚存朗面露悲哀和无助。
“你们南部人中蛊?我怎会一点都没听说过?”允也嫆震惊。
她回来的这一年多,外界一点都不平静啊。
“那你,你呢,你打小身体就不好,要靠药养着,中蛊了吗?”允也嫆紧张问。
“四娘别着急,我没事,其实中抽丝的前三年,都不会有什么明显反应,这蛊毒最阴狠的地方是,它会使人血由粘稠液体变回丝状体,在无声无息间让人因为血液无法正常流通而亡。”
“还有呢,还有呢?”允也嫆听的认真,像学学问一般,积极追问。
尚存朗重重叹了口气。
允也嫆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他开口,她趴在床上,揪着手指道,“尚存朗,你不用说了,我也没多好奇的,但是,你已经答应我了,不会让我留疤的哦。”
“四娘,你愿意和我去南部。”
允也嫆嗯了一声,“你不是说南部的地窟水才能治好我嘛,那我就跟你去一趟。”
“好,我这就传信给尚西怎,让他先安排。”
“尚存朗,你和二柱在南部很有钱吗?我听说地窟水很难弄到的。”
尚存朗又战略性停顿。
允也嫆笑了笑,“我是怕你们给我准备地窟水都没银子吃饭了,尚存朗,你不能回答就不答了,我也没多感兴趣。”
“四娘……”
“嫆嫆醒了?存朗,我给你们熬了点粥,现在嫆嫆可以喝粥吗?”尚存朗刚开口,允娘亲和几个女侍端着托盘进来,打断了他。
允也嫆这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她也有些饿了。
“娘亲,能喝的能喝的,我都要饿死了。”允也嫆趴在床上大喊,再不提刚才的话题。
“傻丫头,听存朗的,他说你能吃东西,才能吃。”允娘亲假意骂道。
尚存朗让开半步,“伯母,四娘现在可以正常进食。”
允也嫆娇嗔,“你看吧,娘亲,我就说是能吃的,尚存朗,扶我一下,我一个人起不来。”允也嫆朝尚存朗伸手。
尚存朗将允也嫆双手放到自己脖子上,然后搂住她的腰,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事急从权,允也嫆向无尾熊一样挂在尚存朗身上,被抱起来后,她刚要松手,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苻郴甩手离去。
苻郴还在呢?
是允也嫆的第一想法。
下意识找鞋,然后想跑出去,是允也嫆的第二想法。
尚存朗又扣住允也嫆腰,“小心点,当心撕裂伤口。”
允也嫆突然清醒,她这是干什么?
“我饿了嘛,娘亲,快给我吃的。”允也嫆冲自己娘亲撒娇。
允娘亲将饭放到允也嫆面前,慢慢喂她吃下。
……
当天晚上,尚存朗向允家一众人说要将允也嫆带去南部的事。
他有理有据,允家一众人本都信任他,便同意了他带走允也嫆。
允也嫆在家休养了几日,待伤口长嫩肉后,便开始做起去南部的准备。
她甚至还想出门买东西。
允家人拗不过她,便让三嫂陪着她一道出门。
允也嫆说自己这一路要走五六日,要买些新的画本子在路上看,进到书局,她选了几本书就从书局出来。
三嫂好奇问,“嫆嫆,买这几本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