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光见了这人,抚掌笑道:“文焕兄,这可是你的道场,怎么来的如此迟,该当自罚三杯才是呀。”
这人是卢氏的公子,卢文焕,约莫二十岁上下,也在幽松书院进学,听到刘守光如此说,便勉强笑了笑,也不推脱,抱拳施礼,而后拿起酒杯猛灌一口,道:
“哈哈,是小弟招待不周了,家里出了些许小事,所以耽搁了些时间,诸位兄台好友莫怪,莫怪啊”。说完这家伙又自斟自饮了三杯,以示赔礼。
众人到也没什么意外,卢家的卢文焕向来嗜酒如命,很少有人和这家伙拼酒的,因为此人就是一个酒蒙子。
除了喝酒,他还喜欢冶游狎伎,最爱宴筵饮胜,这些是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的。
彦能公子听完来了兴趣,问道:“不知道文焕兄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与我等听听,刚好大家都在,就凭我们几个满腹经纶、饱读诗书的勋贵才子,在幽州府这地方,难道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吗?”
“哈哈,符公子果然是将门虎子,说话的气势都与我等不同啊!也是,这幽州如今还有什么事能难得了符兄呢?”另一名脸色有些不好看的公子,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这人叫高时军,是高思继的子侄,下午就知道了高长瑞被刘申暴打,一张俏脸变成了猪头,刚才几人坐而论道时,就不免说了几句刘家猖狂的话。
彦能姓符,叫符彦能,乃是晋王李克用的十三太保义子,大将军符存审的众多儿子之一,这次随军攻打幽州府而来,用不了多久,幽州府稳定后,还会随着符存审去中原腹地。
符存审是唐末五代时期的名将,他辅佐李克用、李存勖两代晋王,累破后梁,驱逐契丹,大小百余战,未尝败绩,可以说是李克用最忠实的走狗了,完完全全可以代表李克用本人的意志。
所以这家伙在幽州府地位自然不必多说,是哪个家族都不敢得罪的人,而他本人常住军营,不便出门,便派了几个儿子参加一些社交活动,联络感情。
符彦能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高时军话里话外,对他刚才把刘申打高长瑞的事大事化小,仍有些心存芥蒂,便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
“呵,时军兄,幽州府现如今虽然是我爹和刘将军共同治理,但也绝离不开诸位的鼎力相助,无论是高氏还是李氏,卢氏还是其他的家族,大家都是幽州府的主人!”
“如今大厦将倾,天地将覆,正是我等齐心合力之时,这般气话,咱们之间说说也就罢了,要让我父亲或者晋王殿下听到,难免会对高家有所猜测了。”
高时军虽然穿着书生服,可人高马大,是随家主高思继连年征战的猛将。
猛将兄嘛,自然就比较头脑一根筋,经常发热且不惧任何人。
符彦能说得话极重,他却不以为意,撇了撇嘴,也不接话,自斟自饮喝起了小酒。
符彦能眼底闪过一丝不快,却也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了卢文焕。
卢文焕到底是文人出身,又常年引宴聚会,一看两人有些不对付,他到的晚,不明白其中过节,便哈哈笑道:
“两位何必如此,十年寒窗苦读也好,多年连翻征战也罢,王侯将相,谁不想功成名就、锦衣玉食,为的还不是大家的脸面,今日小弟的东道,诸位可务必给为兄一个脸面,不然我可是以后都不好和人再饮胜了。”
“要说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就说我家那小祖宗吧,是老爷子的心肝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坏了,你们也知道,我们卢家不同别家,这男丁是一大群,偏偏女孩就少,我那小妹大家听说过吧,诶,又跑没影了……这找了一下午了,也没找到。”
“给我家老爷子急的啊,真是……”
李家的公子李思义这时也开始刷起存在感,他接口道:“啊?令妹又跑了?”
“诶!可不是吗?上次千方百计才给找回来,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老爷子在家正发火呢,这不就耽搁到此陪诸位了嘛。”卢文焕摊摊手,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刘守光这时笑呵呵的给符彦能解释道:
“卢兄的小妹卢仙儿,生性跳脱,活泼灵力还极为聪明,不喜约束,常常做些有为礼制的事,这离家出走就是其中一项,几年前刚刚十来岁时候,就出走过一次。”
“当时幽州府满城风雨,卢兄家里更是挖地三尺,最后在一户农人的家里给找到了,幸亏没受什么虐待,没想到这次又跑了,确实能让卢家头痛不已呀。”
“可说呢!”卢文焕又灌了一口酒,摇头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