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求凰——榣山美人与丹穴山大王_蓝田日暖1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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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兮求凰——榣山美人与丹穴山大王(1 / 2)

在西北海之外,有一座榣山,山上有百尺梧桐可摘星辰。

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

落日西斜,秋风微冷,树荫里掩着一个素衣长衫的男子,地上铺满了落叶,他坐在那,膝头横放着一架瑶琴。

琴弦圆润光滑,似乎是日日拂拭。

琴身为淡蓝色,如玉质一般通透,映着金红色的梧桐叶,如落日入海,侧边刻了两个古字,上邪。

阳光微凉,琴弦微凉,那人指尖也微凉。

男子身旁落叶在风中打着旋聚了又散,他半低着头,青丝垂下,只得见发上簪了片金色梧桐叶,瞧不见样貌。

落叶簌簌之声与琴音相和,纤细指尖落在弦上,清脆琴音又绕在指尖上。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百丈开外,忽有凤鸣。

彩鸟白鹤倏然飞起,盘旋上空,鸣声相和,云中见万丈光华,遮了落霞,有凰自丹穴山而来,低回徘徊,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羽毛洁白如雪,三支金色冠羽,光滑柔顺的翎羽在辉光下泛着七彩。身高三尺,身长五尺,尾羽长七尺。

凤凰缓缓落于梧桐枝上,化作一个女仙。

百鸟悄然散去,霞光复现。

这女仙一身红衣,可与落霞争辉,耀乎若白日初升,暗星辰,醉清风。

女仙看着四散离去的鸟儿,有些头痛。

心里念叨着,这些鸟终于是走了,凤凰飞于九天,它们总是要跟着,恼人得很。

女仙微微低头,看到树下的美男子,心情好了许多,笑起来甚美,皎若朝霞,灼若芙蕖。

有风过,携了清冽酒香。

这女仙清秀身姿半掩在梧桐叶中,那容颜在霞光里生了金辉,羽玉眉下是一双桃花眼,如秋水般溺人,绛唇皓齿,嗓音温柔缱绻,比琼浆更醉人。

“长琴,你又在引诱我”。

这句话不知是在说这酒,还是在说这人。

长琴站起身,瞧了瞧夕梧身后,有些失望。

上邪琴弦微微颤动,好似也有些失望。

“夕梧,我已备下甘醴,取昆仑山泉水,以梧桐花酿就,在树下藏了百年,今日方才起出”,长琴移开目光,袖袍在壶口一挥,香气便缓缓逸散开来。

“小人之交”,夕梧虽这样说着,身体却诚实得很,一把将酒壶捞过,仰面倾了口酒,望向落日,面上未施粉黛却染了霞光,“凡诗总道秋风冷,春风暖,可这初春的风和初秋的风,也差不多,不过是春日渐暖,前路多了些希望,而由秋入冬,万物沉睡多了些萧瑟”

“可我看这秋色正好”,夕梧醉卧在花间,衣上未熏丸料,却沾了花香。

夕梧瞧着琴弦上白皙修长的手指,美玉一般,再看样貌,如青云出岫,山间松柏,用一个词来形容最贴切不过,阳春白雪。

只是,夕梧心中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落日西斜,却还有余温。

是了,那泛着清雅之意的琴当配月光。

她此时再听这曲,酒醉间恍然见到,月圆之日,漫天飞雪,十里长亭中,有一琴一箫。

那琴和箫不是一对,二人萍水相逢也不是一对,可曲中知音,似合奏了千百遍。

这幅画面有些熟悉,似真真切切发生过的。

寒鸦飞过,秋风惊梦,确有些凉意。

长琴一直在弹琴。

夕梧戏谑道,“我觉得,也许天帝是看了左司命抄的盗版书”。

不知为什么,天帝这个人...这个神十分好赌,并且自认为出千手法巧妙,四处拉着人去赌,悄悄地又明晃晃地出千,偏生他地位之高,大家只得陪着,敬着,看破不说破。

长琴运气不好,被天帝逮住扣下,不出意料地赌输了,天帝便说,凡界有本《山海经》,上面记载太子长琴困在榣山,终日弹琴,那你就在那弹个一百年吧。

《山海经》记载:有榣山,其上有人,号曰太子长琴。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榣山,始作乐风。

到了天帝这里,就变成了困在榣山,整日弹琴。

长琴是谦谦君子,脾气甚好,他并不在意,笑了笑,回敬道,“我刚才见你翼上好像有一片黑羽”。

“怎会”,夕梧不信,以为长琴在逗她,摇了摇酒壶,“你喝多眼花了吧”。

夕梧有些不满,他有好东西不第一时间拿给她,竟然自己偷偷地喝,等下次悄悄地过来,抓他个现行,再打劫了他的酒窖。

夕梧又盯着他看,却见他神色不似玩笑,忙放下手中杯盏,现原身自己看了,翼上确实有一片黑羽,在四周洁白羽毛中扎眼得很,那片羽毛看似纯黑,却在夕阳下映出淡淡金色。

“快帮我把它扯下,丑死了”,她平日里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时常在丹水中濯洗,不能染一丝纤尘。

长琴只得过来拿住那片不合群的羽毛轻轻一扯,但是没有扯下,便用了些许法术准备硬将它扯下,却被夕梧一声痛呼吓得立时收了手。

夕梧将头伏在地上,打了蔫,“不过是一片羽毛,你扯它的时候,却好似剜心一样”。

“竟有这等怪事”,长琴将这黑羽仔细瞧了,惊道,“墨黑色泛着金光,这片羽毛看起来像是金翅大鹏的羽毛”。

长琴戏谑道,“想来是仙族事务繁多,你回信时不小心沾了墨汁”。

千年来面上保持友好的祝融氏与共工氏最近又生了矛盾,不少主水或主火的神仙也卷了进去,不过谁也不想真的打起来,只是想捞点好处,但是这口水仗絮絮叨叨,哇拉哇拉的才最恼人,夕梧盼着他们真枪实刀地打一仗来得痛快,她还能在旁边看个热闹,呐喊助威,拍手叫好,若是能再来个烽火戏诸侯,博得美人一笑才是妙极了。

“你倒好,借着天帝的令在这里躲懒,干脆把你送给共工氏族,平息了他们的怨气”。

长琴不慌不忙,反问,“你舍得吗”

他发间缀一片梧桐叶,染了落日余晖,谦谦君子,如红梅花芯覆盖的薄雪,翠绿竹叶沾染的朝露。

夕梧无奈又化了人身,将长琴发上的梧桐叶取下,笑问,“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一笑,像烟火一样炸开,绚丽又动人,炸得长琴心跳漏了一拍,险些失了君子风范,片刻才缓过神来,手指悄悄缩在衣袖里,拇指掐了掐食指,压出一道红印,轻声道,“你去找原非,问问他这羽毛哪里来的”。

饮酒听琴的兴致已被破坏。

“那我先走了”,夕梧不想让人见到这片黑羽,没有现原身,飞得慢些。

太子长琴望着她离去,那红色身影浮在山巅,隐在云间,直到再看不见,才缓缓坐回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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