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种感觉。
葛彦觉得自己被幸福感团团包围了起来,心里比吃了糖还甜。
这时,有人笑呵呵地说道:“葛老,你还真宠你家小孩啊。”
“那是自然,我的儿子,以后便是葛氏一族的骄傲!”
第一次距离父亲这么近,他开心的笑声仿佛就在自己耳边。
看着他笑意满满的脸颊,葛彦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他了,下意识地便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一定要好好修炼望尘术,成为父亲口中的骄傲。”
葛彦暗暗下定决心。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觉得修炼是件苦事,每天都废寝忘食的修炼望尘术。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变得厉害,父亲就会开心,而自己也会得到和别人一样的父爱。
终于,三年前,自己到达了多数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成就,成为了六难尘师。
而也正是这一年,大总管莅临珠瑾镇,发现了他,并决定将他收为灰鳞卫。
临走时,父亲早已被岁月侵蚀的双眸中满是希冀,握着他的手对他说道:“彦儿,去了浊染城,一定要发愤图强,切莫丢了葛家的脸。”
是的,绝对不能丢了葛家的脸,即便是死……
葛彦双目澄明,大吼一声,凝尘剑迸发出耀眼的光华,宛如烈日冉冉升起一般。
流萦只觉后心一痛,她知道,自己的风障已经被对方刺破。
“糟了,他要和我同归于尽!”
流萦再也顾不得周身是否会被污泥和鲜血浸染,将风纹的狂风全都聚拢于剑尖落下的位置。
凝聚之后的狂风,力道陡然变强,凝尘剑竟似无法继续支撑两股力量的对抗,开始出现了裂纹。
“就是现在!”
葛彦猛地撤掉凝尘剑,体内瞬间涌出数条泥蛇,连同他的手臂一起,将流萦死死缠住。
而与此同时,没有了凝尘剑的抵抗,聚集在一起的狂风如利箭一般,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他口中涌出一口鲜血,但嘴角却仰起了一丝笑意。
“落渊!”
葛彦大吼一声,泥蛇暴涨数倍,将两人尽数包裹在了里面,如同一个巨大的泥球一般朝水中落下。
扑通一声,泥球溅起大片的水花,消失在了华梦泽之中。
凭借自己的尘息,至少能维持这个状态一炷香的时间,无论对方怎么发力,泥蛇都会重新聚拢,将她一直送到湖水的最深处。
恐怕这世上没有人能够在水下待上一炷香还能活命吧。
当然自己也是一样。
唉,明明才晋升金鞘卫,还给父亲写了信吹嘘一番。
可惜,还没等到回信呢。
不过,想想也能知道,父亲回信时那欣慰的表情。
真想再看一回啊。
……
冷三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对方的风刃击中,打在身上,口吐鲜血。
可他却浑不在意,目光瞥向流萦落水的地方,水面波光粼粼,却哪还有她的身影。
冷三秋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嘀咕道:“我就说不该让她来,花影四梦中,数她脑子最不好使。”
接着,挥出一掌,将卫承易逼退,朝晦元公喊道:“舵主,再不开始,流萦那臭丫头可就要淹死在水里了!”
晦元公一直坐在步撵上观战,哪里还需要他的提醒。
他面色阴沉,忍不住咒骂道:“他娘的小屁孩,就会给我惹麻烦!”
冷三秋笑道:“她们花影四梦可都是一条心的,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其余三个要知道了你见死不救,指不定要发什么疯呢。”
“知道了,知道了,”晦元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接着对身后的人说道:“让他出来吧,时辰也差不多了。”
身后那人应了一声,飞奔到华梦泽旁,竟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卫承易看到这一幕,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皱了皱眉问道:“你们还有后手么?”
冷三秋擦了擦嘴角的血,冲他笑道:“王牌总是最后出场效果才最好,这次舵主先露出了底牌,估计要被气坏了。”
“接下来可精彩了,咱们架一会儿再打,省的错过了这么壮观的场面。”
说罢,竟收起了凝尘剑,静静地望向了湖面。
卫承易皱了皱眉,也朝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湖面被狂风吹过,泛起阵阵波澜,但似乎并无异样。
突然,平静的湖面猛地裂开,紧接着,一只白花花的肉手从破水而出。
行衍朝自古便重武轻文,有着一身好功夫,便能官运通达,甚至跻身贵族。
——《浮世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