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组织”③_提前四十年退休养老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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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组织”③(2 / 2)

她顿了顿,眨了眨通红的眼,补全了下半句:

“安眠药化在水里。”因为她不喜欢颗粒的吞咽感。

阿尚站在原地,看着她流泪却又毫无波澜的表情,听她抑制住啜泣的声音。一种良心与道德上的谴责,久违地袭上脑海……

“……十年来,你没有尝试过看心理医生么?”问完这个蠢问题,阿尚才想起来,组织有《保密协议》这茬。“……不,当我没问吧。”

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将两只手都抚在瑞贝卡的“脸庞”,眼泪开始哗啦啦往下掉。但她的表情始终如一,甚至此时,她的眼睛看起来比原来还要有神。

伊莎贝拉不知道瑞贝卡对严医生到底意味着什么。或许,这是她处理过的最“完好”的一位“伤员”。或许,孩子意味着和平与远离战斗。

但阿尚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冒着消息透露给我的风险,把这些告诉阿尚呢?

伊莎贝拉想不通。她数十年前就不剩下多少人的情感了。

忽然间,严医生身子前倾,两只手捏起了阿尚的右手。

药剂还在那只手上。

“尚在!你这么强……你有两个神印,对么?你可以解决的,虽然我不知道我们要面对多可怕的东西,但,但你看,你曾经面对的是神!而且还战胜了神!”

“不……我战胜的不过是神的宿主。”

“可是……你可以避免很多牺牲!这是一个医生最希望的事情了!”

“不……我的出现只会导致更多牺牲。”

严医生的形象,从冷艳的美人,变成了有战后心理创伤的病人,又变成了一个渴求依靠的可怜人……伊莎贝拉心想,病人都是可怜的,也都是多变的。也许他们上一秒还很正常,下一秒就会发作……不,或许这才是正常的?她平日里的沉稳,可能只不过是伤口上的结痂,用于保护和伪装?

或许,随时都会因为巨大的压力和心理创伤而发作,才是组织成员的常态?

或许十多年前,伊莎贝拉是被阿尚的从容蒙蔽了,误以为组织是个较为和谐的地方。

但现在看来,尤其是看阿尚那副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很能够说明现实的残酷。

最后,严医生的言语逐渐变成小声的呜咽,再然后她松开了手,只是低着头看着瑞贝卡。阿尚也低着头,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抱歉……”

“……不,你没错的……是我太不坚强。我居然害怕,害怕回到老本行……我可是在里面呆了七年的人,居然会害怕回去……”她好像又恢复了那副冷静的模样,只是眼眶还红着,声音也不大。

“我……我应该知道的,你不会回去,你十年前就决定好了。而且你看,我想让你回去,只是站在一个自私的医生的角度,为了减少那么一点,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

然后,她卡在了这里,卡在了所谓“微不足道”的牺牲。

这个词,成功同时刺痛了她自己和阿尚。这次,她终于是忍不住,用左手的手背盖住眼睛,任凭泪水流淌。而阿尚则是捏紧了手中的药剂,表情黑得可怕。他浑身上下好像裹了一层可怕的气场,却无法对任何人发泄,只能自己消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开始道歉,不知道对谁。

伊莎贝拉看着这一切,感觉胸口不大好受。她用手按住,不断地深呼吸调整自己——然而专注之余,她也看见,床上的瑞贝卡抬起了蜕皮甘蔗一般的手臂,轻轻戳在严医生流泪的脸上。

她终于醒了……还是说,一直醒着?

严医生感受了触感,两只手都握住了那条“甘蔗”,露出了完全红肿的眼睛:

“瑞贝卡……”她的声音是这样的更咽。

瑞贝卡的“手”轻轻在严医生的脸上摩擦,那是拭去泪水的动作。接下来,那“土豆”一般的头中,支支吾吾地发出了三个音节:

wu……wuwu……

不明不白,没上没下,毕竟瑞贝卡此时甚至没有嘴巴。但不知为什么,伊莎贝拉就是听懂了这三个音节,将它们在心里默念:

“没……关系……”

不知道严医生是否听懂,但她已经开始放声哭泣了。

她的哭声,回荡在老旧的房间内,或许会被门外的人听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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