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人眼中所有人都是卑鄙的!”
“恐怕在赵构眼中天下所有人的追求恐怕与他也别无二致。”
面对高焱的说辞,雪女的眼神带着明显的不信。
在她看来高焱与赵构没有什么不同,如果有,也只是赵构没有高焱那样强的武力,仅次而已。
“人与人终究是不同的!”
高焱没有解释,对于他来说,权利,财富都只是工具而已,而赵构,甄千之流,都只是权利财富的奴隶而已,甚至大部分人都无法逃脱这样的囹圄,因为世界天然如此。
没有答应高焱的甄千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囚室,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甚至因为不同意高焱的拉拢,甄千心中还有些得意,但这种得意在赵构等人的到来之后,瞬间消散。
赵构等人被高焱安排到了甄千囚室的旁边。
甄千的囚室干净整洁,生活用品一样不少,甚至桌上还有高焱特地给其安排的酒菜。
反而仅仅只是隔了一个栅栏赵构等人的囚室可就不同了,杂乱的稻草,湿漉而潮湿的地面,甚至还能闻到明显的骚臭味。
此时几人大眼对小眼,无形的对立感被这截然不同的待遇彻底引爆。
“好你个甄千,难怪你当时出那所谓的引君入瓮的计划会如此积极,只怕你与秦人早就沆瀣一气了吧!”
此时赵构将心中积攒的不满尽数向着甄千倾倒,这几天他是真的郁闷坏了。
“赵城守!”
“这都是秦人的计谋,你看我不也被关押着了吗!”
“要是我与秦人有勾结,难道此时还会身陷囹圄?”
甄千拉低姿态对赵构解释,此时秦军虽然已经拿下邺城,可四面八方,无论哪里都是赵地,没有丝毫援兵的秦军根本不可能守住邺城,所以对于没死的赵构,甄千实在不愿意与之交恶。
赵构听着甄千的解释,觉得有些道理,毕竟如果甄千真的投靠了秦人,现在应该不可能被关在这里。
可就在这时,平时一直与甄千不对付的邺城城尉开口了。
“甄千,你唬谁呢!”
“之前我们可是清清楚楚的看着你与那秦人谈笑晏晏,现在又与我们讲这时秦人的计谋?”
“怎么,天下间的好事都被你占尽了?”
这人的话让赵构猛的想起高焱说过的一句话,甄千已经将所有事都揽过去了!
此时他真的是怒从心头起,他赵构堂堂邺城城守见到高焱的时候竟然还是跪着的,而仅仅只是主薄的甄千在高焱那里竟然还有坐的位置。
为什么!
能为什么!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勾结。
对于之前甄千放低的姿态,赵构甚至觉得有些讽刺!
“甄千,你怎么解释!”
此时赵构心里已经产生了完全的变化,甄千的处境直接改变了他的心态,如果甄千同他是一个处境,甚至比他的处境稍微好一点点他也能接受,但甄千的处境比他们这些人好的那可不是一点点啊!
而疑心一起,就再也难以扑灭。
“城守,高焱是让我给他办事,但我没有同意啊!”
对于甄千无力的辩解,赵构及其身后的几人讥讽的笑出了声。
“甄千,你可是真不要脸,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模作样!”
“之前我就觉得你太积极了,如今看来你就是秦军的帮凶,如果不是你,凭借邺城的守备,是完全可以撑到援兵到来的,而你一个看似不错的计划不仅葬送了邺城,更是让秦军全歼了来援的赵军,甄千你是整个邺城的罪人!”
城尉左昭原的话让甄千整个人都呆住了,他之前只是为了能最大限度的击杀秦军才出此策,甚至左昭原等人也是同意了整个计划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李牧已经派出了援兵。
整个事情都充满了巧合,这怎么能怪他!
“左昭原,你血口喷人!”
“之前这个计划你也是赞同的,如今还想将所有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你觉得可能吗?”
“现在你不过是借机打击报复我罢了!”
甄千看着对面的左昭原眼中满是怒意,两人虽有间隙,但他没想到左昭原既然在这种时候如此诋毁他。
“打击报复?”
左昭原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不是打击报复你,你敢做还不敢认不成?”
“之前我等不过是被你蒙蔽了而已,如今你原形毕露,还说不得了?”
说着脸上甚至露出得色。
“甄千,就算你搭上秦人的线又如何!”
“邺城地处我赵国腹地,秦国无论是颍川郡还是上党郡离邺城都足够远,如今秦军俱被武安君赶出赵境,这一只秦军虽然出其不意的拿下邺城,但那又如何!”
“一旦武安君大军回返,这邺城还不是顷刻可下!”
“到时候,看你甄千还能如何得意!”
左昭原的话让甄千如坠冰窟,赵构是什么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为了利益赵构能舍弃任何东西。
而今邺城陷与秦军之手,正如左昭原所言,秦军是守不住邺城的,一旦邺城被重新夺回,到时候王上一定会追究邺城陷落的责任,那么谁会背这口锅?
看了看对面几个满脸冷笑的同僚,甄千知道如果邺城真的被重新夺回,他一定会被对面的那些人推出去背锅,甚至连辩解的机会也不会留给他。
“城守,真是秦军的阴谋啊!”
甄千希望能从赵构眼中看到哪怕一点点的可能,但可惜,没有,赵构眼中只有冷漠。
赵构看着有些哀求之色的甄千其实有些动容,毕竟以往甄千替他做过不少能见光或不能见光的事情,但邺城失守之责实在太大,除了他就没几个人能背下这口锅,而甄千正是其中之一。
再加上如此局面,甄千已经是最合适背锅的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