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让他提着灯笼离开的吗?
“死了两次了,鬼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几个呼吸后安以农就冷静下来,他握紧灯笼杆,缓缓转过。
他眼角看到青『色』薄纱飞过,然而后什么没有。
安以农走过的那条路如今被白雾包围着,越是细看,越是『迷』雾重重,葫芦潭的出口若隐若现。
他不由裹紧了衣服,牙齿颤抖。
“谢谢。”
说罢,他提着灯笼就往家走,先是慢步走,而后速度加快,最后跑起来。
天经黑了,世界暗下来,扭曲的黑『色』通道上只有一个提着灯笼的少年。灯笼朦胧的冷光像雾包裹着他。
两边不知名的物探头探脑蠢蠢欲动,但青『色』火光照亮的地方干干净净什么没有。
他一路跑至屋,点亮油灯,正惊魂未定,窗外隐约传来鸟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安以农等待了一会儿,悄悄走过去,透过窗户缝看,然后推开窗户,却看见树上停着一只呆头呆脑的猫头鹰。
“七,你有感觉到什么吗?”他问系统。
“没有。”系统很是沮丧,它觉自己就是史上最没用的系统了。
“葫芦潭是去不了。”安以农转头看向那盏吹灭的灯笼。不管那是什么,是好还是恶,总归他要走了。等他走了,这一切也就结束了。
接下去的几日,因为上头加税导致民不聊,有些在活不下去的村子开始整村逃荒,也有人从良民变成强盗,到处抢夺财物。
镇上的米铺听说也被人抢了,死了不少人。以商家关闭了铺子,那些大户人家也是窗门紧闭,怕被饿疯的老百姓推了。
田家村也是人惶惶,是走是留众人犹豫不决。
安以农不再出去,他把独轮车推到木匠家修理一番。
前面的轮子换成了新的更厚的,两边还加固一番,后头再固定两个轮子,这就成了‘三轮车’。平板上固定了三个大一样的木头箱子,晚上他以躺在上面睡觉,不用另外搭帐篷。
“上面搭个竹棚,糊上油纸,以遮风挡雨。”
木匠听完了,说:“你也准备去别地儿找吃的吧?”
“如果以,谁想背井离乡?人离乡贱。”安以农叹息着摇摇头,“这天什么时候才下雨啊?”
木匠也没说话,他虽然还有门手艺,但日子也很不好过。
那之后的几天安以农没有出去,他用家不用的东西去换了一些油,然后收拾出家没怎么用的石磨,把家粮食打磨成粉。
他白天就在家缝补衣物和修理工具,晚上偷偷磨粮食,用了几个晚上,大部分粮食打磨成了细粉。
“这一袋子杂粮粉放锅干炒,炒熟,吃的时候加水就以。这些黑豆也一样,炒熟了干吃。这一袋子杂粮粉加油烤成干饼。万一真要逃荒,没时烧锅做饭,直接吃也没问题。”
安以农仔细安排家粮食。
他家的动静也被人注到,村人好奇:“你们家磨什么呢?”
安以农没有说情,只说:“磨树皮呢,门口的榆树皮,磨碎了好入口。”
这倒也不是完全的谎言,他的确还磨了些树皮,另外用袋子装了。别人经开始吃树皮了,他们家不能太特别。
时差不多的时候,木匠经把原先的独轮车修异常结了,安以农看着这有棚有木箱的手推车,脸上难出现笑容。
“竹棚上我给你架了长杆,晚上你用布一挂,别人就看不见你了,好歹能睡好一些。”木匠说。
取了改造过的独轮车后,他又去皮匠那把帽子和鞋子取了,顶顶厚的皮『毛』一体的靴子,下面是千层底。惜这找不到橡胶草,否则能做个胶底鞋。
至于帽子,就是后世流行过的雷锋帽,有两大耳朵,挂下来以保护脖子和耳朵。
“一箱子放粮食,一箱子放衣物被子,一箱子放『药』品和能用上的东西。”三个箱子装满了,那还有一些锅碗瓢盆呢?就挂在两侧。
安以农试着抬起独轮车,上面的东西连着车,加起来两百多斤,推着觉沉重。
车子太重了,只靠两个手臂抬着,一天下来胳膊就废。安以农回忆着别人家的车:“两个扶手之绑布条,布条勒在肩膀上,好抬。”
“咚咚咚!”门外出现一阵急促锣鼓声。
他走出门,许多村民走出门:“怎么了?发什么事了?”
“莲花村遭强盗了,死了,老老少少一个没活下来。”逃到这边来的出嫁女带着孩子哭嚎。
村民头更是一凉:“强盗?”
强盗来极快,第二日就出现在隔壁村子,隔壁最富有的黄老财家遭到洗劫,他本人直接没命,养的打手转投了敌,家皮白肉嫩的少爷姐也被劫了去,只逃出去一个最的少爷。
这群人抢了就走,没有停留。
“听说那是战败了的士兵,是在杀良冒功。”
“拉走了好几车,麻袋子鼓囊囊的,是粮。”村民传着流言。
又过了两日,村民没打听出强盗的去向,倒是听说县衙被抢了,县衙的粮食也被一抢而空。
又是兵又是匪,县衙被抢了,县太爷也死了,加上附近能吃的草根也被刨出来吃干净,这一系列事情终于斩断村民最后一丝侥幸,他们清楚,逃还有一线机,留下来必死无疑。
“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