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还记得几年前我救了一位算命先生的事?”恭乙并没有直接解释。
“算命先生?就是你从山上背回来的那人,而且你和爷爷救了他一夜的那位?”
秦伽若皱着眉头开始如流水般地想着几年之前发生过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事。
“不错。”恭乙肯定了她说的话。
“然后呢?”秦伽若追问。
“他身体慢慢地恢复后,为了报答我和爷爷,便用了他最宝贵的龟甲为我卜了一卦。”恭乙慢慢地陈述。
“卦象如何?”
“不妙。”
恭乙看着远方的潺潺溪水,语气平淡地说。
秦伽若隐隐地觉得恭乙所谓的不妙,一定不是寻常人的不妙。
“如何不妙?”
“吴先生说,我正冠之年,有一劫难,轻则乱心神,重则入魔道。”
人们害怕黑暗,是因为人天生对于未知的事情就有恐惧,因为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事等着自己,所以恭乙此刻隐隐地有些畏惧。
“男子正冠之年,二十二岁!”秦伽若想到了之前百姓们流传的那个说法,“人间说的你在二十二岁之时有个坎,难道是真的?”
“是。”
“是什么样的劫难?”
“不清楚……”
“所以你定下了规矩,二十二岁这一年都不看诊?”
“这规矩不是我所定的,是爷爷给我唯一的要求。”
的确,恭乙向来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将精力全部用在看病救人之上,根本没有打算理会吴先生所言之事。
只是恭乙是恭贺唯一的后代,恭贺决不能让恭乙的生命出现任何差池,便用自己那条老命,逼着恭乙在父母牌位前许诺,到他正冠之时,绝不救人!
秦伽若其实应该明白,对于恭乙来说,最难的根本不是命中劫难,而是明明可以看病医人,却不得已而放弃。
于是恭乙决定索性在这一年先离开百草堂,眼之不见心之不烦。
正巧,秦伽若说要去灵山拜师学艺,便想着随她一同上灵山,一来可以随时保护她,二来自己也清心养神一阵时间。
“六月初七,前天是你的生辰!”
秦伽若刚刚想到恭乙忽然已经到了二十二岁,难怪恭乙要一同去灵山。
“嗯!”恭乙应声。
“所以你想离开一阵子,为了避开那道坎?”
“正是!”
“正好,我们再过几日便一同启程!”秦伽若轻轻地拍了拍恭乙的肩膀,继续向秦陵外走着。
其实秦伽若也和恭爷爷一样,希望他能好好地活着,二人结伴去灵山,倒也符合秦伽若的心意。
忽然,秦伽若觉得有人影从身后飘过,她转过身去,却发现周围什么也没有,就连身后的小草都没有动一下。
秦伽若想,若是真的有人,就是躲闪地再快也应该留下痕迹,难道是家人的亡灵们死不瞑目,要自己帮他们报仇?
放心!我一定为你们报仇!
秦伽若嘴里默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