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黎眼底闪水光,刚建立起来拒绝他的一点志气瞬间就被他的礼物击溃。
她喜欢的,讨厌的,他都记得。
可也证明不了什么,只能证明他是一个好哥哥,他只当她是小孩儿,要不然都年了,怎么还是送她幼时喜欢的公仔。
爱而不能的人有时心态就是很脆弱,他只是送个礼物,宋黎却联想到许多,心口透不气地一抽一抽,隐隐泛疼。
她抽了张纸巾胡『乱』抹掉溢出的泪,眼睛红红的,打开微信发他文字。
宋黎:【谢谢哥哥】
宋黎是怕哭腔太明显被他听见,但她发完后,盛牧辞还是打了通电话来。
“新出的手办喜不喜欢?”他在对面问。
宋黎坐在桌前,鼻音很低地“嗯”了声。
她声音发得轻,但盛牧辞还是听出了不对,语气微凝:“在哭鼻?谁欺负你了?”
宋黎垂眼,片刻后轻声:“哥哥。”
“在呢。”盛牧辞声音也跟着轻了些:“你说。”
她屏息:“你以后不要再送我公仔了。”
盛牧辞顿住,问她:“次的不喜欢?”
不是……宋黎咬咬下唇,带着最后一丝执拗:“我是大人了。”
对面人反倒是听得笑了:“生日才多久就装深沉了,再等两年吧。”
宋黎知道他只是一句玩笑话,没的意思,但还是听得心里一梗,泛滥起烦闷的情绪。
两年,又是两年,究竟还要多少个两年他才能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年女『性』看待?
宋黎难受极了,一不小心就说了气话:“都说了我不是小孩了,些公仔我一点都不喜欢。”
时,盛牧辞在京市医学院附近一间清吧,和方老板一起喝酒。
宋黎说没空出来吃饭后,得知老方在,他就到了里打发时间。
吧台前,盛牧辞倚坐在高脚凳,手机举在耳边,还没反应来,边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他愣住,一看,姑娘把他的电话挂断了。
方老板端着酒杯,一边品,一边在旁边瞧着,以为他是跟哪个红颜知己闹掰了,嘲笑道:“是惹哪个妹妹生气了,你还是不是人?”
盛牧辞垂眸若有所思,想了想,忽地笑了,笑里有几分苦涩。
“我不是人。”
他把手机丢到台面,两指拎起面前杯高浓度特调酒,唇边扯出自嘲的笑:“我是畜生。”
在酒店的一晚,对个所谓的妹妹的感情似乎突然就变了,没再纯粹。
一个多月他都在自我冷静和反思,可惜适得其反,越反思,越清晰地顿悟到自己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量变到了个临界点,往再单纯,引起质变都是一瞬间。
他承认自己禽兽不如了。
简直不做人。
在方老板惊奇的目光中,盛牧辞仰头,喉结滚动着饮尽酒。
空杯啪地搁下,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调酒师再续一杯。
方老板挑眉:“是哪朵桃花招门了?还是你把人家怎么了?”
盛牧辞自言自语般沉声:“我招的她。”
之后他们又是不愠不火地了好几日。
倒不是盛牧辞晾着她,而是宋黎每回都拿学习任务重当借口,避开和他相处。
元旦前夕学校放假,前段时间再逃避,回都避免不了要见面。
盛牧辞到医学院接宋黎回四合院,车停靠在学校门口,车窗降到底,他胳膊搭在门边望出,看见不远处,宋黎走出校门。
冬天夜暗得早,她穿卡其『色』『毛』呢短裙,杏白羊羔绒短套,肤『色』打底裤包裹着裙下一双纤细的腿,捏着身前的斜挎包带,走一盏路灯。
风吹,扬起她柔顺的黑『色』长直发,一张干净清透的初恋脸引得周围不少男生频频回眸看她。
盛牧辞手搭着方向盘,指尖一点一点,看着她坐进副驾驶座。
“我好了哥哥。”宋黎低头系安全带。
她温温静静的,好似天从未闹脾气,盛牧辞也没提起,见她鼻被冻得有点红,他把车窗升回,开了车里的暖气。
回的一路,他们几乎都没说话。
到百花胡同了,宋黎解开安全带,安静地侧身推车门准备下。
刚握到门拉手,胳膊突然被驾驶座人捉住,一拽,拽得宋黎回了身。
盛牧辞在暗沉沉的车里头瞧她:“躲我干什么?”
半明半暗间,宋黎对他凝来的目光,呼吸不由放慢,半晌,她垂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对不起哥哥……我天不该说气话。”
宋黎低声继续说:“哥哥送的手办我很喜欢。”
她介怀的点盛牧辞都知道,他思忖着,有几分经地开口:“没当你是小朋友,送手办只是觉得你会想收藏。”
“下次我会记得送你的。”他说。
宋黎浅浅地点了下头,以为事已经说开了,她把掉落的包带勾回到肩膀,回身开车门,谁知下一秒又他被拽回来。
宋黎抬起脸看他。
盛牧辞巧也望。
他没说话,眉眼间似有挣扎,了好一会儿,他忽然出声:“不是说喜欢我么?”
宋黎心跳猛地漏了拍。
“给你三分钟考虑。”
盛牧辞抬手看了眼腕表:“要是后悔了,我们就和以前一样,我还是你哥哥,如果你还是之前的想……”
他顿了顿。
车前窗有一盏路灯洒下暗橙的光晕,他侧着轮廓线条利落的脸,半张面容覆在阴影里。
盛牧辞看住她,慢慢往下说:“我就当个畜生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