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赵旸猜中了,晏殊上午有空来东宫教他读。他这个回笼觉睡到午时才醒,醒来后知早朝还有结束,点也不意外。
赵旸带着曹许前往坤宁宫用午膳,苗昭容和福康公主都在。
“旸旸,我也宫,你下次宫能不能带上我啊?”福康公主满含期待看着赵旸,“我天天待在宫里快要发霉了……“
她的话还有说完,脑袋就被苗昭容狠狠敲打了下。
“你前段时日不是才跟太子殿下起宫放纸鸢吗?”
“那就是放纸鸢啊,我去州桥夜市和瓦舍玩。”福康公主撅着小嘴巴说,“我去瓦舍看杂技,看摔跤。我去州桥夜市吃好吃的。”
“太危险了,你好好待在宫里。”苗昭容是不会让福康公主晚上宫的,除非有官家和曹皇后带。
“那旸旸宫就不危险了吗?”福康公主满脸不服说,“姐姐,你们就是偏。”
“姐姐,我晚上可有宫啊。”赵旸觉自己被冤枉了,“我白天宫,会在天黑之前回到宫里。”白天宫的危险『性』低些,晚上宫的危险『性』就很高。
“那我白天跟你宫。”福康公主哼哼说道,“我明天就跟你宫。”
“姐姐,你跟我说用。”赵旸抬起下巴朝苗昭容的方面努了努,“你先让小娘娘答应你。”?
苗昭容毫不客说道:“福康,你都别,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宫里。”
福康公主可怜巴巴望向曹皇后,撒娇叫道:“嬢嬢……”
曹皇后对福康公主摇了摇头:“你姐姐答应,我可不敢答应。”
福康公主顿时蔫了,皱着清秀的小脸,副被抛弃的小狗的可怜模样。
苗昭容知道女儿是故意摆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但是她还是于不忍,不过现在不是宫游玩的时期。
“这段时间宫里不太平,福康你老实点。”
曹皇后对福康公主说道:“你姐姐说对,这段时间,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宫里。”
福康公主也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去玩。
“现在不行,以后可以吗?”
“以后可以。”曹皇后点点头说,“以后让旸旸带你宫。”
“谢谢嬢嬢。”只要能宫玩就好,晚点就晚点,“旸旸,你到时候别忘了带我宫玩。”
“问题。”赵旸希望在福康公主嫁人之前,能让她自由些。等到她嫁人,哪怕她是公主,束缚她身上的规矩越来越多。
“太好了。”福康公主登时恢复了精神,美滋滋继续用膳。
这时,春玉匆匆走了进来,脸『色』很是不好看。她先向曹皇后他们行了礼,随后禀告道:“娘娘,不好了,官家刚刚下旨册封陈氏为美人,册封陈氏的女儿为郡主。”
“什么?!”苗昭容惊猛站起身,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刚刚官家下了朝,下朝就颁发了这道旨意。”春玉脸『色』很难看说道,“大臣们反对,但是官家不,现在大臣们都跪在福宁宫的门口,请求官家收回成命。”
曹皇后语淡漠说道:“用的。”
苗昭容不敢置信:“大臣们这么反对,官家居然还意孤行,他就那么喜欢陈氏吗?”
曹皇后对于这样的结果点也不意外,她勾起嘴角讥笑声:“大臣们越是反对,官家越是要册封陈氏。”
“大臣们现在都跪在福宁宫的门口,官家要视而不见吗?”
曹皇后看了看苗昭容:“当年官家废黜郭皇后的时候,大臣们不是也跪在宫门口前反对吗?”
苗昭容点点头:“是这样。”
曹皇后问道:“大臣们反对成功了吗?”
苗昭容张了张嘴,随后神『色』恹恹说道:“有。”当年,宋仁宗废黜郭皇后的时候,满朝大臣都极力反对,他们跪在宫门口跪了天夜也有让宋仁宗收回废黜郭皇后的旨意。
“这次也样。”曹皇后示意苗昭容坐了下来,“任由官家和大臣们闹去,我们用我们的午膳。”
“小娘娘,嬢嬢说的对,你还是不要『操』了。”
苗昭容在里深深无奈叹了口,随后无力说道:“我娘娘的。”就算她管,也管不了。
用完午膳,曹皇后对赵旸说道:“等到晚上,你去福宁宫看看,劝大臣们回去。”这群大臣们的年纪都不小了,如果再跪夜,他们的身子肯定受不了。“春日晚上寒重,他们要是跪夜会生病的。”
“只怕我去劝了也用。”赵旸有时候的很不理解这些文臣。在面对宋仁宗做错事情的时候,他们能跪上几天几夜请求宋仁宗收回成命。但是,在面对辽夏的时候,他们却点骨都有。
“不劝的话,直接让禁卫军把他们架走。”
“也只能这么办了。”赵旸说道,“嬢嬢,我先回去了,下午还要跟崔先生学丹青。”
“旸旸,我下午跟你起学。”福康公主下午不跟先生读,跟赵旸起学丹青。
苗昭容伸手揪住福康公主的耳朵,“你不许去打扰太子殿下。”
“姐姐,你还是乖乖跟先生读吧。”赵旸对福康公主挥了挥手,随后带曹许离了坤宁宫。
在回东宫前,赵旸特意绕了下路去福宁宫。
当然有进去,只是站在远处看了,看到满朝的大臣们全部跪在福宁宫的门口。
大臣们个个挺直腰杆跪在福宁宫的门口,嘴里还喊着:“官家,陈氏不配为妃,您不能册封她为妃。”
赵旸看了会儿,摇摇头离了。
“殿下,这些文臣是怎么回事?”曹许满脸疑『惑』问道,“这个时候,个个跪在上反对官家册封陈氏为美人,但是在面对辽夏的时候,他们怎么有现在这副骨?”
“这也是我不理解的方。”赵旸摊手说道,“你信不信,我以后要去收复燕云十六州,他们也会像现在这样跪在宫门口反对我。”
?“我信,但是殿下你不会搭理他们。”
“我是不会被他们要挟牵制的。”赵旸好说,“哪怕他们跪死,也改变不了我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决。”这些文臣们动不动就跪在宫门口反对。他们既然喜欢跪,就让他们跪好了。
“殿下,那你晚上还劝他们吧?”
“以我的脾,我是懒劝的,但是嬢嬢让我去劝,我只能去劝了。”
“姑姑干嘛要管他们,随他们跪去。”曹许在里默默说道,跪死了最好。
“嬢嬢是皇后,就算她不管,也做做样子管。”赵旸双手交叉抱着后脑勺,吊儿郎当走着,“摊上爹爹这样的个人,嬢嬢的皇后做的也非常不容易。”
“可不是么。”当初他们家是不愿意让姑姑进宫做皇后的。
“回去了。”
赵旸刚回到东宫多久,崔白就来教他丹青。
之前,崔白直在教福康公主丹青。自从赵旸式启蒙后,他就来教赵旸丹青。
崔白这个人非常随和洒脱,赵旸和他相处非常愉快。
跟崔白学画画是件非常让人愉快的事情。
崔白画鹅、雀、蝉非常绝。好赵旸有只大白鹅。
赵旸在跟崔白学画大白。
崔白每次教赵旸丹青的时候,会跟他说很多乡野趣事,以及动物们的趣事。赵旸每次,都能学到很多东西。
“崔先生,你什么时候带我去生啊?”
“太子殿下要去生。”
“当然。”学画画,自然要多去外面生才对。
“等过段时日,臣就带殿下去乡野生。”
“那我等着啊。”
崔白见时候不早了,朝赵旸行了个礼:“殿下,臣下次再来教您,今天就先告退了。”
“崔先生慢走。”
送走崔白,赵旸准备去福宁宫劝说大臣们回去。
“爹爹怎么样?”
元松答道:“官家直被堵在福宁宫。”
宋仁宗倒是去兰林殿,但是满朝的大臣跪在福宁宫的门口,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福宁宫里的宋仁宗并有因为大臣们反对而急败坏,相反他非常悠闲看,批阅劄子。
张茂实候在旁,了口说道:“官家,还是让禁卫军把各位相公请回去吧。”这些大臣都把年纪了,在福宁宫门口跪了半天,身子恐怕吃不消了。如果再让他们跪下去,只怕他们的承受不住。
宋仁宗摆摆手说:“他们喜欢跪,就让他们跪,跪到他们满意为止。”宋仁宗最讨厌大臣们用跪这招来要挟他。当年,他废黜郭氏的时候,他们也跪在宫门口反对。他当年有让他们成功,今年更不会让他们如愿。
“可是,官家,大臣们要是直跪下去,他们的身子会吃不消的。”这次满朝的大臣们都跪了,如果全都是跪病了,朝堂要怎么办。
宋仁宗面无表情说道:“吃不消,他们就会乖乖回去,让他们跪。”他倒要看看,他们这次能跪多久。“不要给送他们送水、送吃的。”
见宋仁宗这次这么坚决,张茂实也不好再说什么。
“是,官家。”
这时,赵旸已经来到福宁宫的门口,见晏殊他们还挺着腰背,表情坚决跪在门口。
有不少大臣跪脸『色』都苍白了,还紧咬着牙跪着,这份骨……怎么不用在道上。
“晏先生,你们要跪倒什么时候?”
见太子殿下来了,大臣们仿佛看到了希望,个个神灼热看向太子殿下,当然他们有忘记行礼。
“臣参见太子殿下。”
“不用多礼。”
“太子殿下,请您劝说官家收回成命,不要册封陈氏为美人!”
“太子殿下,陈氏身低微,又嫁人生女,绝不能进宫为妃。”
“太子殿下,请您劝说官家。”
“太子殿下……”
赵旸知道他来,满朝的大臣就会请他劝说爹爹不要册封陈氏为美人。
“晏先生,你们先起来吧。”赵旸伸手去扶晏殊,但是被晏殊拒绝了。
“太子殿下,官家不收回旨意,臣等绝不起来。”晏殊的态度非常坚持,“太子殿下,您请回吧。”
“晏先生,爹爹意已决,你们就算跪倒天荒老,爹爹也不会改变主意的。”赵旸劝说道,“你们也知道爹爹的『性』子,你们再怎么跪也是用的。”
“太子殿下,求您劝劝官家吧。”
“太子殿下,您定要劝劝官家。”
“太子殿下,绝不能让陈氏进宫为妃。”
大臣们反对陈氏进宫为妃有个原因。第个原因就是陈氏身低微,又嫁过人生了女,不配入宫为妃。另个原因就是他们怕陈氏会成为第二个刘太后。
刘太后当年也嫁过人生过子,先帝不顾众人反对,坚持接刘太后入宫,之后又专宠刘太后,导致刘太后把持朝政不少年。
被刘太后把持朝政的恐惧,大臣们到现在都有忘记。
其实,刘太后把持朝政的时候,为朝廷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说实话,如果不是她垂帘政,大宋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大臣们不能接受女人把持朝政,不能接受他们被个女人指使,所以哪怕刘太后对大宋有功,他们也当做不记。
陈氏如今跟当年刘太后样,再加上官家对陈氏念念不忘,大臣们非常害怕陈氏以后会像刘太后样把持朝政。
“各位,你们求我也用,我并不能改变爹爹的法。”别看宋仁宗平时很疼爱他,但是牵扯到他最爱的女人这件事情,他爹爹是绝不会他的,所以他有口劝说。
如果他口劝说宋仁宗,他爹爹定会怀疑是曹皇后让他劝说的,然后把怒发泄到曹皇后的身上。
赵旸自己被骂无所谓,但是绝不能让他嬢嬢被骂。
“各位,太子殿下还小,官家不会太子殿下的话。”晏殊是宋仁宗的先生,可以说他看着宋仁宗长大的。他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宋仁宗『性』子的人。“太子殿下,您请回吧。”
“晏先生,我不能睁睁看着你们事啊。”赵旸苦口婆劝说道,“你们要是全都事了,朝堂怎么办?”
“太子殿下,在官家收回旨意之前,臣等绝不会事。”
宋仁宗知儿子来了,让张茂实把赵旸接进来。
张茂实走了过来,先给赵旸行了个礼,随后说道:“太子殿下,官家请您进去。”
“太子殿下……”有不少大臣们殷切望着赵旸。
赵旸对他们点了下头,随即跟着张茂实进了福宁宫。
大臣们见赵旸答应了,个个面『露』欣喜。
“见过爹爹。”
宋仁宗对赵旸招了招手。
赵旸走到宋仁宗的身边,『奶』声『奶』叫了声:“爹爹。”
“你怎么来了?”宋仁宗到什么,不悦皱了下眉头,“皇后让你来的?”
“嬢嬢让我劝大臣们回去。如果大臣们还是坚持不回去,就让我叫禁卫军强硬把大臣们架宫。”
宋仁宗面『露』狐疑:“皇后不是让你来劝朕的?”
赵旸反问道:“爹爹,你希望嬢嬢劝你啊?”
宋仁宗被赵旸问愣了下,随即说道:“不希望。”皇后居然不是让旸旸来劝说他的,这让宋仁宗里有些小小的失落。他有点希望曹皇后来劝说他,但是又不希望曹皇后来劝阻他。
“爹爹,大臣们让我劝说你,那我就问问,你的非常要立陈氏为美人吗?”
宋仁宗轻挑了下眉头,神『色』看不喜怒:“你不希望爹爹册封陈氏为美人?”
赵旸双小手叉腰,表情很是认说道:“爹爹,我只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能确保陈氏不是第二个张氏吗?”赵旸说着,就皱起小脸来,“我可不再次被害。我才六岁,我还活着长大,不要到时候你的陈美人跟张氏样害我早死……”
死字还有落音,宋仁宗就捂住儿子的小嘴巴,瞪了他:“不许把死挂在嘴边。”
“可是,爹爹,三年前我差点死了。”
“陈氏绝不会是第二个张氏。”宋仁宗神情非常严肃说道,“爹爹绝不会让三年前的事情再次发生。”
“爹爹,我把丑话说到前头。”
“什么丑话?”
“你现在肯定觉陈氏万般好,但是陈氏以后要是怀有身孕,并且生下个皇子,到时候我这个皇太子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母子的中钉肉中刺。”赵旸的神情也非常凝肃,“就跟张氏样。这后宫里的妃嫔只要生下皇子,她们就会变有野。就算陈氏有,但是你能保证朝中的些大臣不会支持陈氏的儿子吗?你能保证陈氏在那些居叵测的大臣的诱『惑』下,还能保持棵单纯的吗?”
宋仁宗被儿子这接连的反问问怔住了。
“爹爹,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经受住权利的诱『惑』。”赵旸指了指跪在福宁宫门外的大臣们,“你别看大臣们跪在外面,仇敌忾反对你册封陈氏为美人。等到陈氏为你生下皇子,他们中就有些人会立马改变态度,跑去讨好陈氏,支持陈氏的皇子夺权。”
站在旁的张茂实到赵旸这番话,惊瞠目结舌。他到年幼的太子殿下,居然会到这些。话说回来,太子殿下的这番话说非常对。
宋仁宗被儿子的这番话说哑口无言,因为他里清楚赵旸说的这番话很有可能会现。
见宋仁宗沉默不语,赵旸继续说道:“爹爹,如果陈氏要除掉我这个皇太子,为她的儿子铺路,你要怎么办?”
“爹爹以前跟你说过,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