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眼睛，李竹雪身处在一个破旧的瓦房中，躺在坚硬的板床上。

环顾四周，墙边书整齐的摆放在书架上，最上面的几本封面有些破旧，那是经常翻阅的痕迹。

旁边的书案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精致的摆件彰显着这个家曾经的辉煌。

李竹雪的身体像散架了一般，挪动一下身体，刺骨的疼痛袭来，右腿无法动弹了。

掀开被子，腿夹在两块木板中间，被绳子绑住固定。

“小心！”门口出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一个人快速跑了过来，将手中的碗放在桌上，扶住了险些倒在地上的李竹雪。

李竹雪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

她年龄不大，十三四岁的样子，脚上的鞋已经穿了很久，拇指的位置已经磨出洞，后脚跟露在外面。

冬春交替，屋内没有火盆取暖，她的衣服显得格外单薄，衣服上是各种布料缝的补丁，说是百家衣也不足为过。她手上的皮肤开裂，手背上红肿的冻疮生出了水疱。

葡萄大的眼睛通透而明亮，如一汪清泉百看不厌。脸沾上了青黑的泥土，头发乱七八糟像个鸡窝。或许是很久没有洗过澡了，许多种味道交叠在一起。

大概是被盯久了，小女孩脸有些不自在，害羞的低头道：“村头的张奶奶说你的腿错位了，需要固定一段时间。你衣服湿透了，我帮你换下来了，你冷吗？衣服在外面晾晒着，我帮你拿过来吧！”

小女孩像风一样的冲了出去，片刻抱着衣服跑了回来，放到李竹雪手中。

“谢谢。你在哪里发现我的？腰间有没有一个银色的链子？旁边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吗？”

李竹雪的鞭子不见了，没有武器傍身又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多多少少会没有安全感。

小女孩食指戳着下巴回忆，“在村旁的河边，你当时趴在岸边周围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好可爱！”李竹雪看着她认真思考的样子，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在一起，哑然失笑。

小女孩被她的笑容迷住了，嘴巴微张，嘴角流出晶莹的液体。回神后脸更加红了，像个煮熟的番茄，让人想咬一口。

她扭捏的将碗端给李竹雪，声音糯糯的，很好听。“这是我去山上采的药…”

碗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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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未见过的绿色，伴随着泥土的气息。

她仿佛害怕李竹雪嫌弃一样，紧张的说：“我之前受伤生病的时候都喝它了，效果很好的。”

李竹雪微笑的接过碗，不假思索一饮而尽。

这个地方是将村，女孩儿名叫将离，今年十三岁。父母因为一场意外在五年前过世，因为年龄小，靠邻居的接济勉强度日。

“那你还有别的家人吗？”

“爷爷奶奶还有大伯在县上生活。”将离脑袋越来越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一切尽在不言中，留这么小的孩子独自生活，无非觉得她是个累赘。那可怜的模样，让李竹雪生出了恻隐之心。

“我做你的姐姐可以吗？让我来照顾你吧！”李竹雪一本正经的说，像一个哄骗小孩子的怪阿姨。她摸了摸将离的脑袋，让本就是鸡窝的头发更加乱了。

将离猛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李竹雪，仿佛出现了幻觉。她有亲人了！眼睛瞬间被泪水充满，像啄木鸟一样点头。将离上前紧紧抱住了李竹雪。在她的怀抱里放声痛哭，似是找到了依靠，宣泄着自己的委屈。

李竹雪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发泄完情绪，将离的眼睛红红的，脸上的泥和泪水掺合在一起，模样惨不忍睹。

李竹雪看到后噗嗤的笑出声来，感叹了一句。“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