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day 如同今日_所见之物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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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day 如同今日(2 / 2)

恶魔从地上拔出他的巨斧,望向我,看来我被锁定为他的追杀目标了。

对于我来说这无疑是坏的选择,如果当时我放弃救助少女而冻结时间,十二秒的额外逃跑时间用于保命绰绰有余。在恶魔眼里少女已经不构成威胁,而选择帮助少女的我就成为了最后的敌人,尽管我只是个没有战斗力的普通人类。

我记得恶魔在锁定敌人以后会追杀敌人至敌人完全死亡。

对上恶魔,在压倒性的身体性能差距面前,我额外十二秒的逃跑时间完全无法让我安全逃离。

下意识地像要保护一个将死之人,我怀疑我的精神是否出现了问题。我犯了重大的错误,不论是我见色起意或者有违良心,现在想逃跑已经晚了。

那个恶魔很强,他是卓越种族中的佼佼者,跨越种族向其主动发起进攻的行为对于我来说无疑于自杀。但是,只有去杀他,才能保留一丝生存的可能。

视觉模糊,但又清晰起来。

我握紧手中的小刀,正视面前的敌人。

必须杀了他,我才能活下来。为了活下来,我必须杀了他。

现在是为了生存而战。

发自这具躯体本能的呐喊。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杀了它。

它必须死。

看清楚了,那个东西的全身已经破败不堪,左边的叫作“腿”的支撑杆的连接处失灵了一半,它的体力即将耗尽。我看清楚了它的生与死。

它曾经是异种中的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战争中它斩下了无数英雄的首级,站在无数的荣誉之上。现在,它在流血,它自己也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死,埋葬在埋葬了过去它杀死的英雄们的大地。多么令人兴奋,亲手送那个东西走向末路,亲手把那个东西推进深渊。

心跳在加速,灵魂在雀跃,手中的武器想尽快吃掉它的心脏。

如果想要杀死它的话,果然还是要.......

更换呼吸方式,径直冲刺向那个东西。计算与它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十米的距离。它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随时防备着敌人的攻击,就算在他眼中我是弱小的蚂蚁,我也感受不到它的怠慢。

预测我的动作,做出防御架势,找到我的破绽,然后一击杀死我。

这就是它的死因。

我不是它所能预测的敌人。生物的死往往源于未知。不论是生物命中注定的死神还是死的本身,对于生物都是未知。

因为未知而致命。

二十米。

它的心脏的高度正常情况下是我无法触及的,但是如果它失去了原有的高度......现在我需要最快地破坏它那叫作“腿”的支撑杆。

大风从我背后刮来,火灾引起的浓烟顿时向北扩散而去,眼前的视野更加明朗。

十米。

即将进入它的攻击范围,若是面对正常的生物,它完全有方法在这个范围内将其击杀。他以以往的经验,发觉了我的攻击方式无疑于自杀:没有诡怪的步法,没有使用魔法,敌人几乎没有任何战斗经验,只是凭借着匹夫之勇猛冲罢了。这样,接下来,只需要一击就能......

它握紧手中的巨斧,将其举起。

「静止」。

那个东西不动了,眼中尚保留着即将杀死一名弱小猎物的一丝喜悦。它举起了巨斧,相对的也就失去了最后的反击可能性。面对未知,经验往往是对于生物最可怕的毒药。

不知为何,我无比地相信手中这把匕首能撕裂那个东西坚硬的表皮。

接近目标,我俯身一个滑铲从它胯下穿过,反手握紧匕首。转过身来,看见它的背部。

只有这种情况,可以给予它绝对的恐惧。

「流动」。

匕首深深刺入它的右腿关节窝,用力在其中一划,它的右腿如同豆腐般被一刀两断。切面非常完美,血液甚至没有喷溅出来,我不禁为我的作品感到兴奋。手中的匕首没有沾上一滴血,只是简简单单地把目标切断了而已。

毫无预兆的,那个东西先是感到一股无力感,紧接着痛觉由右腿切面处爆裂般地袭来。就算右腿切面处尚连着一层皮,但它的右下腿已经彻底背叛了它的躯体。它失去重心,几乎要倒下,但凭借着多年作为战士的坚韧,它勉强忍住了疼痛保持住了平衡。第一次,它感受到死亡离它如此之近。

尚未失去理智,它的敌人用了不可思议的方式出现在它的身后。想要利用长尾反击,却发现自己的长尾在此之前就已经被切断。

我并没有击败它,面对这样的生物,如果稍微大意就会丢掉性命。这样的战士就算失去了一只腿也能够反击。现在要做的,是洞察它的内心。

手中的斧头只会影响平衡,它没有多余思考地丢弃斧头。用拳头击倒他,是的,敌人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人类,只要一击就能杀了他!凭借着直觉,它用尽力气带着黏在身上的多余的腿部转身,重重地一拳击打向地面上的敌人。

拳头上没有生物的触感,地面被巨大的力量重创,被深深地击打出一个大坑。

尘土飞扬,它知道敌人没有被击中。

多余的腿部太妨碍战斗了,它用手将下右腿彻彻底底拽下,扔在一边。

奇袭和躲开攻击足足使用了六秒的停滞时间,我细算着剩余时间没有停止移动。大片地面已经被那个东西喷溅的紫血染紫,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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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溅的血液影响我的视野。

只是这些血液让我产生了一丝违和感。

没有时间多加思考,现在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接触它的心脏。只剩一只腿仍然能保持平衡,但如果我破坏了它剩下的腿呢?现在,我要让那个东西跪下。

刹那间,它突然明白了敌人拥有类似瞬间移动的能力。在之前已经过度地消耗了自身的“皿”而无法使用魔法,很难预测对手的位置......有一个方法,只要敌人在自己身边试图袭击自己,就算不需要预测对手的位置也能触摸到敌人,动作难度很大,但如果是在面临死亡之时使用......

它透支体力,仅仅利用一只腿作为轴心,以双手作为武器高速旋转起来。这个方法确实可以命中接近它的敌人,那个东西确实是实实在在的怪物,尽管在极端情况下仍能想出这种方法,以它的力量,只要击中我一次,我就会被击飞摔到树上变成一团肉酱。

读懂了它的想法,我由衷地佩服它。但是它从出发点就已经搞错了。我的能力并不是瞬间移动或者其它能力。

「静止」。

从它的后部左股部刺入,由上往下平平无奇地竖着把它的左腿划成两块。快速地向后翻滚离开它的攻击范围。

这样的生物,这样的战士,终有死去的一天。

「流动」。

血液如同盛放的花朵一般从它最后的支撑物中绽放,我下意识地用右手挡住喷射向眼睛的血液。那个东西的支撑架被破坏殆尽,曾经屹立不倒的躯体倒下了。

现在它不再感到意外,只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疼痛感与战斗的兴奋。它面对的敌人是过去它所没有见识过的怪物,它已经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死,但是如果能跨越一切在最后杀死眼前的猎物……这无关他人的命令与任务,而是发自于巴尔罗格内心深处的诉求。

在倒下的那一刻,它仍然捕捉到了猎物一瞬间的破绽。现在仍然有胜算,它向猎物倒下,用自己头顶的长角试图刺穿猎物。

我没有停止思考,现在那个东西的行动已经非常笨拙。它的身上的武器尚有一对角、一张嘴、两只手。它的想法被我完全看穿,无需停止一切,我滑步躲开致命的一击,扬手简单地切断它袭向我的右手。

它的右手臂在空中分成两段。不等血液喷溅出来,它用尽最后的力气快速翻过身来试图用最后一只手将猎物拍死在地上。手背却没有传来肉的触感,孤注一掷最后依旧没有成效。

「流动」。

用尽了最后的时间,我站在了它的胸口上,看见它充血的眼睛,最后是我的胜利。

朴实无华地结束这个东西的生命,我没有丝毫犹豫地将匕首刺进它的心脏。轻轻一划,拔出匕首,紫色的血喷溅而出,这次我没有闪躲,沐浴在鲜血之中。它的核心已经死了,身体停止了活动,这是一名战士的末路。

血由嘴唇溅入嘴中,味蕾上传来血液的腥味使我头脑一震。

我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燃烧不断的森林,想起了恶魔在与我交战之前身上的无数伤口,突然明白了我忽视了一件最致命的事情。

为时已晚。

令人绝望的,蓝色的火焰由他的身体顺着血液燃烧至我的身体。五千摄氏度的火焰瞬间吞没我的躯体,离得......太近了。

有些东西是无法个体的思考里读出的。

巴尔罗格,我在某本书上曾经看到过这个名字。

“漠王国”的一名大将,在那场战争用火焰吞噬了无数名英雄,以高温的烈焰而得名“炎魔”。过去,他能通过自身的“皿”与自身的血液操纵那股火焰。在与我战斗前,他的“皿”因为过度地使用而崩坏了,也导致了他无法对我使用火焰。

现在的情况证明了他的火焰并不是一种魔法,而是一种诅咒。我能从火焰中感受到灵魂的重量。诅咒也是一种“理”,这种“理”是属于灵魂层面的原理,不会随着肉体的消失而消失,无法被理解,无法被传递。诅咒源于特殊个体对于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记忆的执念,诅咒会成为一种“理”,通常通过魔法表现出来。过去巴尔罗格通过身体操作诅咒,当他的“皿”崩坏时他就只能用自己的生命力抑制诅咒,使诅咒不燃烧自己的身体。现在他已死,但他的执念没有消失,他的诅咒失去控制燃烧着这具躯体。诅咒的表现会持续到他的肉体、他的血液被燃烧殆尽为止。

诅咒不来自外界的加害,而是个体对自己的憎恨。

诅咒是沉重的灵魂,火焰是灵魂的质量。

这即将燃尽躯体的火焰,是巴格罗尔对自己最后的惩罚。

来自燃烧身体的痛苦只在一瞬间随着我肉体的碳化而消失了,但灵魂的重压,对于灵魂的拷问还在继续。身上的火焰要燃尽的不仅是肉体,还有灵魂。

即便如此,我的意识没有消失。

能看见巴格罗尔的记忆,能看见个体对于自身的加害,能看见群体的绝望。

肉体的痛苦只是一个过程,灵魂的痛苦而是一种刻印。

我还没有找到答案,没有找到存在的答案,没有找到存在的意义。

正因如此,我的意识不会消失。

以“理”重构我的肉体,看见燃烧着的恶魔尸体。他的生命巡礼到此就应该结束了,见证了他的末路的我只剩下最后的工作......

“不能再徒增遗憾了呢。”

我伸出右手,五指张开地对着巴格罗尔的尸体。附近大气中的“尘”发生了质变,大量的黑色粒子凭空出现漂浮在空中。现在能做的,只有完全毁坏诅咒的凭依着的容器吧,这是我对于这个个体最后的慈悲。

如同往常,黑色的光束从我手中倾泻而出,没有产生巨大能量爆裂的声音,而是悄无声息地完全吞噬了目标。作为巴格罗尔的个体,没有疼痛地在黑色之中化作了巨量的“尘”在空中散开。

如果,他的灵魂有一天能得到救赎。

黑色的粒子得到了“尘”的填补,在空中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抬起头,树林中燃烧的大火早已消失。说不定他破天荒地想通了呢。

头脑猛地一震,我看向周围的森林,左手还握着不沾丝血的匕首,全身上下的血都消失不见,感到一丝奇怪。

我刚刚竟然没有被烧死吗?恶魔的尸体也不见了,难道说恶魔死亡后它的尸体会自动消失吗?原来是这样吗?虽然书上没有讲,但果然这就是现实吗?

果然,实践大于理论。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拿到一件战利品吧。

不好,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那边还躺着一个剩半条命的人得靠我抢救一下,不知道她活下来了没有。当然就救不救得过来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快步走向少女。

一动不动,怎么看都是死了。不妙,最近身上也没什么钱,棺材肯定买不起的,只能委屈她一下刨个坑把她埋了。

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少女之前身上的血迹与伤痕已经消失不见,残破的衣服也恢复完整。没有听见急促困难的呼吸声,只能微微听见平静而顺畅的呼吸声。阳光透过逐渐消散的浓烟照射入树林,微光下她胸口的紫色宝石闪闪发亮。她没有死,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安静的睡着了。

最精美的艺术品在地上安静的沉眠着,有一股不知何来的安心感涌上心头。

今天诡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先是乱吠的丧尸狗,又是杀人不眨眼的神秘人,还有莫名其妙消失的恶魔尸体,现在是突然恢复伤势的少女。

眼见为实,情况固然诡异,但果然还是不能至之不理。

仔细端详她身穿的衣服,再看看手中的匕首。黑白相间的连衣长裙是用最好的衣料制成的,衣服胸口处那嵌着的那枚紫色宝石是我没见过的品种,或许有什么除了装饰以外的用途。手中的匕首也是用未知的素材打造的,上面的精致花纹可以确认这把匕首出自于杰出的工匠之手,另外匕首上刻着我看不懂的文字,由匕首上传来一股厚重的历史感与不可思议的生命力。

这女人出身不简单,等她醒了以后说不定可以以救她一命为理由索取一笔不错的报酬。

重金相赠,我嘴角上扬。

这样日后就不用考虑生计问题了呢,住在豪宅,每天吃着大餐,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不行,再想下去我就要颓废成一个废物了。

众所周知,行百里而半八九,不能出现失误。现在得看好我未来的经济来源。

睡得很香,看来她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

肚子抗议得激烈,比平时更饿,饥肠辘辘得发疼,可能是因为刚刚的战斗消耗了过多能量,我得解决一下早餐问题。

哥布林搬家的时候应该不慎弄丢了不少行李,我可以在不看丢经济来源的情况下找到一些食物填饱肚子。暂时没有刀鞘,把匕首随手插进裤子口袋,裤子口袋没有因为重力被捅破,看来裤子比想象中的结实。

为了美好的明天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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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北风很大,浓雾早已被吹得不见踪影。森林的日常应该很快就会恢复吧,被烧焦的树木和花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被新的植被替代。那些逃到南部森林的动物与异种也很快回到新环境中定居,一切会像最开始一样平静。

听见了远处鸟类的鸣叫声,秩序看来恢复得相当快。

充满着生机,恢复着生机,这是属于自然的永恒。

太阳在这里按时下班,不管它生产的阳光能否照到大地这样的工作效益,准点上班下班,这是它作为社畜的执着。残阳如血,提醒人们抓紧时间回家。观赏着日落的风景,我不禁发出感慨:

“为什么还不醒啊???!”

声音很大,但没有吵醒我的经济来源。

天色已晚,晚餐已经吃了,再等一会儿我可能就被饥饿的肉食动物当作晚餐了。

致富的经济来源是不能丢的,我的小命也是要保住的。

没办法了,只能抄小道把她运回我的房间。尽量避开路人,免得被当作可疑人员而被执法人员找上家门。

公主抱抱起,她还是没有醒,睡得很沉,让我有些嫉妒。

意外的轻,完全不是人类的重量,这么抱着走完全可以一口气走回去。

因此再追加运输半大袋路边捡到的食物。

在森林走了一阵没有看见凶猛的肉食动物,也没有发现一头撞死在树上的可食用动物,于是我进入了地下通道。

过去没有仔细观察过这个地下通道,现在步行速度稍微慢些,可以多出一个心眼观察观察。

地下通道很干净,通道很宽敞,地面是人工石制的,非常平坦,应该可以用来运输货物。从我发现这个通道至今,我尚未在这里见到其他人,可能这里已经废弃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地下通道的出入口非常隐蔽,似乎不是城里行政机关建设的,这里可能是非法的建筑设施。

仔细观察到地上似乎有车辙,不是新型车的车辙,是木车轮的痕迹。

通道里没有其它的岔道,这里曾经可能被用于绕开城门,运输一些不允许被运入城市的或者不允许被看到的货物进城。为了减少噪音,所以选择了过去的木车进行运输,当然这里也可能是古代的遗迹。

这么想着就走出了地下通道。绕开禁止进入的警告牌,顺利地拐进小巷。

在这片区域我几乎没见到过人,这里应该是没有人住的。

一如既往的荒无人烟,我顺利地通过小道离开这片区域,又有惊无险地通过小巷回到了出租楼,松了一口气。可能是因为出租楼为了省电没有开灯,楼里很暗比较适合睡觉,抱着的经济来源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除了几个路人,没有遇到杀人狂神秘人,没有遇到衣冠禽兽,也没遇到恐怖催租型房东。

爬了比较长的三层楼楼梯,出租楼里只有死寂,没有遇到任何人。走廊里也没有开灯,回到我的303房间,把经济来源放在床上,关上门。

正想开灯,但听见她平静的呼吸声,一股疲劳感和困意涌上大脑。

晚上没什么必要的工作了,今天消耗比较大,尽早休息吧。

床上有人了,没必要和病号抢床位,将就着找个地方睡。

黑暗中看见那把腐烂的椅子,我不假思考地坐上去,身体趴在书桌上,闭上眼睛。睡意席卷全身,精神很快被吞没进入黑暗之中。

虽然很可笑,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潜意识告诉我这会是一次非常深度的睡眠。

会是一场很漫长的旅行。

像是电器被拔掉电源插头一般。

意识中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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