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爱你!”
“呵呵,又傻了不,我也爱你!”
…………
夫人把婚礼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九,这样就算是远一点的客人,也应该能及时赶得上赴宴。定完了日期,确定了那些要邀请的客人,便一一吩咐人携带着请柬前往。近处的由老爷子亲自书写,远方的则用飞鸽通知各处管事的,由其代为邀请,若是要邀请的客人附近没有山庄的铺子,便由老爷子写上日期事由,直接让鸽子振翅飞去。
夫人说在结婚前的一些日子里,男方和女方是不能见面的。我尊重老人们的传统,于是玉儿还住在她未出嫁前的闺阁,我则被安排在一栋独院的客房里。玉儿怕我一个人呆着无趣,派了红袖带着一个小丫头过来服侍我,每日早晚还遣添香那丫头过来问候。
虽然我和红袖相识不过几天,却也看得出她是一个文静而细心的女孩子,和添香正好是一静一动。作为从小就陪伴着玉儿的贴身丫鬟,添香是陪着玉儿玩耍的,红袖则负责照顾那主仆俩。所以我明白玉儿吩咐红袖服侍我,就是要在我没她的日子里,让红袖代她伺候我的饮食起居。这让我有些不习惯,我不习惯她替我宽衣穿戴,不习惯她握着我的脚放在热水里洗搓,除了玉儿,我还没有被一个人这般伺候过。
我都坚持自己做,自己宽衣穿戴,至多出门的时候让她帮我理一理。想念玉儿是必然的,但我也知道,我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哪怕我哪也不去,我也是不能每天还像在山谷时那样,抱着她一呆就是半天。我总是要融入这山庄,还有这山庄之外的生活的,即使将来我不去闯荡江湖,我也是不能待在玉儿的身边,只做她一个人的相公,我还是要做这山庄里的人的。
所以借着老人们的传统,我和玉儿在这咫尺之间分隔两地。白天还好,看着这山庄中忙忙碌碌的人,我卷起袖子加入新房的建设中。郑管事的连连阻拦,红袖也在边上说,但我一句话便把他们都打发了,我说:“你们哪知道我和玉儿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只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来辗转去依旧是睡不着,我便推开窗户,携着凤刀偷偷跃出山庄,一个人在或有月或无月的那山崖上舞动。我把那些师父的玉儿的,还有我和玉儿的想象,用老神仙赐我的功力,舞这老神仙拂拭过的凤。我舞着动着,我挥着刀劈砍挑刺,我感觉我浑身那股子劲力,随着动作挥洒,渐渐地有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夫人还吩咐人去城北请了几个僧人,挑了个日子把师父的灵位请了来,置放在一间庵堂里,每日早晚去上个香。老爷子也派人下到了那山洞,将师父留下的没曾烧尽的骨头捧了回来,选了个风水穴位安葬在山庄的墓群里,邻着老爷子为自己选的寿穴。这两件事我都见着了玉儿,但也只限于见到而已,没有说话,甚至眼神都不多,因为玉儿一直搀扶着夫人,而我捧着师父的牌位。
开始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去师父的墓前陪师父坐一会,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有时也会提一壶酒,一边喝着一边任凭自己漫无边际地去想,想过去,我的曾经的孤身的不忍回忆的过去,想着未来,我和玉儿的未来,我和这个庄子的未来,还有那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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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男是女的不知何时会在玉儿身体里孕育的孩子,我,以及他们的未来。
透过这些想象,就如同我跟玉儿说的那样,我确定我已离不开她了。或许一开始,我是基于那山谷的寂寞贪恋她的身体,可现在,我遥想着那些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却每一件都满是玉儿的身影,我甚至不敢想没有了玉儿,我又变成孤身一人时我会怎样。
所以当添香把玉儿给我的纸条递给了我,我看那纸条上简单的几个字,便在夜里偷摸进了玉儿的房,只是我还是尊重老人们的意愿,待她偎着我睡着后,依旧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即便我睡不着。
随着时日一天挨着一天向身后远去,师父那渐渐地就去的少了,偶尔有时想起,也多会在转身或者半途中停步。不是说我不想念师父,只是我想,师父肯定不会高兴见到我沉在过去里,生活总是要向前的,我应该把怀念师父的时间用来更好地生活。
而师父会和义父一样,被埋在记忆的深处供着。
陆续的有客人住进了庄内,红袖和郑管事的就再也不肯让我与下人们一起劳作,无论我有什么样的理由,那理由多么地充分,最多允许我站在边上指手画脚一番。我便只有看的份了,看每一个人的忙碌,看他们忙着剪喜花挂喜幔喜绫,扎彩灯,各式各样的,我能想到的和我想不到的,忙着杀猪宰羊,忙着将我和玉儿的新房布置完整。
就连那些客人们都很忙碌,有的忙着参观山庄,有的忙着拜见你家的他家的长辈,但不管是哪样客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都忙着寒暄客套把酒言欢。到处都是要么行色匆匆要么高谈阔论的人,这往来的热闹都与我有关,可我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每个见到我的人,都会拽着我说上一大堆的话,不管我有没有兴趣听不听得懂。我想迈腿走开,可是礼节约束我尽量微笑着听,即便我插不上言答不上话,我也尽量微笑着装作认真在听,然后胡乱找个借口离开,便又被另一个人拦住。
红袖看出我的不喜,便每次在我刚被一个人拦住说话的时候,打着替玉儿传话的借口拉我走开,就算是我待在院子里不出去,也不时会有人前来。其实也不是我不喜说话,只是我觉得哪怕我坐着看添香和小云两个丫头吵嘴,都比和一个陌生人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趣得多。
我干脆从那排下人侍婢的院落间溜出庄子,去到后崖,或者坐着,或者练那柄刀。红袖和小云都必定要跟着,我不忍拂她们的意,便由她俩跟着。坐在崖边看向崖下,虽然什么都看不见,可那每寸每寸的山石花草都在脑海里浮现,清晰得仿若我此时不是坐在这高高的崖上,而是正坐在那泉水流淌的平台上。
为免被刀气所伤,在我练功的时候,红袖和小云都坐得远远地看着。老神仙赐予我的功力,我暂时还做不到收发自如,这就需要勤加练习才行,要让我的动作慢慢适应我体内汹涌澎湃的力,也要让那些力能听随我的意,在我劈石的时候绝不裂山,在我拂过那片叶的时候,它可以袅袅婷婷地,随着我的心意在空中舞动。
这天我正练着刀。虽说我认同简单朴拙才是极致的境,可是我舞动的时候,还是会追求一些飘逸自然的韵,也许是因为师父的影响,因为不论是我看到的还是他教授的,都会在实用之外追求一种视觉的美,所以有时候我就会想,师父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位风流潇洒的侠客,可我为什么没有师娘,没有师兄师姐或者师弟师妹呢,不然,我也不会是孤身一人没个家了。
我在山谷舞动的时候,都是玉儿拍着手在边上叫好,或者带着微笑静静地看,这在崖上,一向文静的红袖也是不断地鼓着掌,尤其是小云,这丫头和添香是有得一拼,更是喊哑了嗓子不住喝水润着喉咙。我想我舞得肯定好看,不免有些自得,舞得更起了劲,劈开山石斩断那树,搅起漫天红花绿草。
我正舞得兴起,沉在这片小小的世界里,便没有注意到老爷子的到来,只觉有一双掌从外向我斩来,本能地便挥刀迎去。那双掌随之变招,避开刀锋所向,以空手入白刃之巧夹着擒拿手的刁钻,变掌为指从侧面点向我握刀的手。我后退以手腕之力将刀转了半个圈,斩向那拂过来的手,然后等对方为避我刀锋时,不论他是后退还是侧身,哪怕他是不动曲手变招,我都不再去管,而是上前抡刀拦腰斩去。以我的力摧动刀的速,我想不管他是谁,他总应该没有老神仙赐予我的力多,他身上就是有兵器格挡,也无法拦住凤的锋,只能跳开避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