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见聂文涛挥着他手上那张纸,激动的冲自己说:“就是这个,曾晓,你这次军训的总教官对吧?”
他看着神色飞扬的聂文涛怔了一会,眉宇慢慢舒展,默默翻了个身,没说话。
见阳光不理自己,他也不恼。
“这名字有什么可看的,还盯着...”,后面‘发呆’两个字还没说出来便顿住了,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想。
顿时目瞪口呆的望着阳光的后背,企图洞穿他的内心,一副俨然被自己这想法给惊呆了的样子,试探性的问:“你...你该不会是,额,跟这总教官...有情况了吧?”
一句话被他说的断断续续,虽然看不到阳光此刻的表情如何,但聂文涛还是眼尖的注意到,他在听完这句话之后,背僵硬了一下。
“我靠。”
一句粗话就这么从聂文涛嘴里吐了出来,带着满满的震惊。他无可置信的摇着微微发懵的脑袋,明显还消化不了这个重磅消息。
刚开始听到聂文涛猜到时,他身体还僵住了,接着便放松下来。没回头看他也没回他,心里还隐隐的不想解释,似乎还有一丝兴奋,是一种终于被人知道,情绪不再是自己默默吞咽消化的放松下来的感觉。
聂文涛见阳光像往常那样牙尖嘴利的反驳,或是他标志性的暴栗加白眼,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这太不阳光了!
过了好久他才把胸口憋的这口气给慢慢呼了出去,脑子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又有一个疑惑冒了出来,他想都没想就问了出来。
“不对啊,你又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的主,曾晓是总教官,你只是两千多个学生中的一个,这才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根本就不可能有太多交集啊,这解释不通啊?”
他注意到阳光的背又是一僵,随即,他似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抹八卦意味的笑。听了聂文涛这话,恰好阳光也想跟他说说这事,让他给自己掂量掂量该怎么办,毕竟憋了几个月早就憋坏了。
一转身,阳光就瞅见聂文涛一副跟狗见着包子似的表情,摆明了的要八卦,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聂文涛也学聪明了,知道他绷不住了,也不催,就笑眯眯的望着他,一副耐心极好的样子。
最后,阳光还是一个狠心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给他说了,没有丝毫保留,唯独他抱着曾晓哭的那事他没说,太丢人了,要是说了,聂文涛得拿这事笑他一辈子。
......
......
这一讲就是一个半小时,得亏聂文涛好奇心重八卦心思强,要是换成秦浩然那个整天只知道打篮球,一点耐心都没有的糙汉子,他早就走了。
阳光讲完之后,心里舒畅多了,就是口特别干,连连咽了几口唾沫。视线一转,见聂文涛一副欲犹未尽的样子,他的心情突然就不是那么轻松了,突然间有点后悔告诉他这么个大嘴巴,阳光看他那副样觉得有些牙疼。
“嗯哼”他清清喉,试图吸引聂文涛的注意力。
后者一脸如梦初醒,恍惚着问:“讲完了?”
“嗯,讲完了。”
后者没接话,阳光真的有些愠恼,就在他要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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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火时,就听到他感慨的来了一句:“我去,跟电视剧一样。”
阳光差点被当场气死,他在这纠结忸怩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跟他说这么多,结果人家当电视剧看,眉心突突跳着,心里那股火气顿时跟浇了桶汽油一样,蹭蹭往上冒。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阳光一个鲤鱼打挺腾一下就从床上爬起来,一巴掌呼聂文涛脑袋上了。
聂文涛没注意,冷不丁被打了一下,捂着脑袋直呼痛,还不忘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哦,嘶...痛的嘞光哥。”
阳光突然想到上次蛇的事情还没找他算账,火气更大,冷沉着声音说:“滚,上次那蛇的事我都还没找你算账的,得,新账旧账一起算好了。”
刚说,手也没闲着,又出手准备呼他一脑袋,却被聂文涛给躲开了,脸上赔着笑解释道:“嘿嘿,光哥光哥,这蛇的事吧我的确有责任,当初这主意也确实是我出的,但也不能全赖我是不?我这...也确实不知道那蛇有毒没毒,我...这托人买的,那人跟我说的没毒,我就信了。”
阳光正要开口骂他,他却似早就预料到一样,先他一步开了口,“而且这不也是你要我给你出主意嘛,这主意一出来你不也同意了嘛。”
聂文涛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阳光有火发不出,气得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他一见聂文涛摆出那副男女通杀的模样就起鸡皮疙瘩,当初是怎么跟他成为朋友的,眼瞎了吧!陈年旧事,也确实记不起来了。
阳光气得心肝疼。
“你正常点好不好。”语气里带着恼意。
聂文涛一听,立马就收起了刚刚那副神情,见好就收,轻咳一声正色道:“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他摇了摇手里的纸。
他心里乱窜的怒火突然就灭了,望着聂文涛此刻认真的神色突然陷入沉默,转过头来,心里没有答案。
“我不知道。”他看着天花板缓缓地说出了这句话,显得迷茫又无措。
这个答案聂文涛早就料到了,如果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就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了。他和阳光从初中误打误撞成为朋友以来,之后就一直同班,连高考都没法让他们俩分开,感情好到对方一撅屁股就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
这么多年过来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阳光为什么事情愁眉不展,第一次看见他迷茫无措。让身为多年好友的他很不是滋味,想帮他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那我问你答。”
阳光点点头。
“这张纸是不是曾晓座位前面的那张?专门要来的?”聂文涛又晃了晃手里的纸。
“嗯,不过...嗯,是我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阳光像掩盖什么一样快速的看了聂文涛一眼,接着说:“当时没好意思直接找学生会打扫人的要。”
聂文涛听得瞪直了眼,被震惊了,都翻垃圾桶了,这感情深啊!正欲嘲笑一翻,但看到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决定先放他一马,等会再笑。
“那...你最近一直都在想她?”他指了指纸上的名字。
闻言,阳光在脑海里细细想了一阵这几个月来的种种。
自从拿回了这张纸之后,他就再没去过操场,平时都是绕道走;走在路上看到跟她身形相似的短发女生,常常会误以为是她,明明理智告诉自己不可能,但还是会忍不住走上前去看一眼;平时没课室友不在寝室的时候,他会像刚刚那样拿出印有她名字的纸翻来覆去的看,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军训的有关她的神情、声音,最多的还是有关野营时候发生的事,有时候还会轻笑出声来;每晚都枕着她的名字入睡,隔三岔五的就会梦见她,好几次醒来他都发现自己嘴角带笑,但意识清醒之后,意识到是梦时,心里又会无比失落,但还是会希望能够梦到她...
他想着想着心口就闷,眼睛就涩的不舒服。
“有吧。”阳光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辨不了哀愁。
聂文涛接着问:“是因为她冒险救了你的缘故吗?因为感激?”
阳光皱着眉头顿了一会,才回答,“是,又好像不是,我的确挺感激她的。”随后又补了一句,“我不知道。”
“那你留着这张纸是还想找回面子,一雪前耻?”
“不是。”这次他回答的很肯定。
关于这点,阳光很确定。当他把这张纸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时候,他就想过这并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找回面子。
后来,盯着这张纸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才找出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捡它的原因,或许只是一种凭证,证明曾晓存在过的凭证。
聂文涛被他肯定的回答给惊了一瞬,接着就又问:“你不会还后悔没要她的联系方式吧?”
“有一点。”
不过阳光后来想了想觉得,就算找曾晓要她也不一定会给,但给不给跟要不要是两码子事,每次想到这,自己也还是会有点后悔,可惜却没了机会。
“你还想见她?”
“...嗯...”阳光感到有点难为情。
之后聂文涛没再问问题,他觉得这些已经足够下结论了,但他还是过了许久才出声。
“兄弟,据我的初步判断,你可能喜欢上人家了。”聂文涛定定的看着阳光,一脸贼笑,眼神里的嘲笑掩盖不住,好像在说“你也有今天”。
听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阳光的心跳慢了半拍。
是喜欢吗?
他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现在聂文涛则是直接把这个问题摆在明面上来讨论。
喜欢或许谈不上,但有好感是肯定有的,不然自己不会到现在还想见她,谁会没事天天想着见军训的教官!
他突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评判这个结论,但他好像对聂文涛说“自己喜欢上曾晓”的这个陈述也不反感,哪怕自己依旧觉得自己就只是对她有好感而已。
奇奇怪怪,又带点微妙,难以捉摸。
他还没琢磨透,聂文涛又接着讲:“那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以后天天就对张纸诉衷肠吧?曾晓又不知道。”
“而且我跟你讲哈,你现在这情况,无非是两个走向。”聂文涛一本正经的看着阳光。
阳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第一个,就是忘了呗。花花世界,无奇不有。你就跟我重出江湖,游走花丛。”回答他的是阳光一记透露出危险的眼神。
聂文涛被他看得不自在,嘴里吐炮似的说出了自己的第二条见解,“第二个就是追,不过这条路就比较艰辛了,毕竟你在学校,人家混的是部队,连面都见不了咋追呀。”
“所以说,你要是要追的话,那就只能进部队了,不然连脸都混不熟,怎么追?”
“不过,进部队也有个难事...”聂文涛面露难色,看着阳光停了下来。
阳光还没明白过来他说的难事是什么,用眼神询问他。
“就是...你现在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当兵,万一去错地方了呢?”聂文涛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严肃的望着阳光。
聂文涛语重心长:“综上所述呢,我个人建议还是第一条比较好。毕竟你们才认识没多久,且不说部队的训练有多苦、生活有多枯燥、男女比例有多失调,以及你万一去错地方了怎么办。要是你如愿以偿的见到她、跟她熟了之后,却发现没现在这种感觉了,后悔了怎么办?要知道部队可不是学校上课,还能溜号的。”
“反正你也这么大个人了,自己再想想吧。”
阳光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声:“嗯。”
聂文涛见他也是烦恼到不行忧心忡忡的样子,没再出声,在旁边等了会依旧没见着阳光有什么反应,说了句“走了”,便出了宿舍,给他留下足够安静的环境思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