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掌心传来一阵剧痛,不知何时被划开一个巨大的伤口,冒出丝丝黑气,正向外淌血。
即便以暮流坚韧的心性,此时也产生了一丝慌乱。他没有为丢失的短刃而灰心,因为他有一种直觉,告诉他它迟早还会与自己见面。
时过上午,暮流来到了埋骨之地。
看到暮流脸色苍白地坐在白骨之中疗伤,闻炎夏感到十分担忧。“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看你疗伤吗?”他百无聊赖地坐在他对面,随意地搅动着眼前零乱的碎石。
“都快决战了,你也别折腾自己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为什么要去上面?”暮流开口问到。
“有人不敢去,有人迫于形势而去,每一届的年轻一代都不一样,他们的想法和原因也不会相同,想要走到上面,不是不可能,时势造英雄罢了。”
“……为什么逃避我的问题?”暮流睁眼,凶恶地瞪着闻炎夏。
”你一定要追根溯源的话,我们就打一架,你打赢了就告诉你。”
“……好。”暮流现在更加确信闻炎夏知道些什么。
——沧州大陆
“呼——北区总算是扬眉吐气了!”裴观山站在群英高耸的阁楼之上,眺望着远方的雪山,金色的守护屏障刚刚降生于山顶,它缓缓转动,折射出漫天的金光,连带着山间的云都被覆盖上了璀璨的光芒。
而守护屏障的降生并不是天地法则随机启动的。它一出现,就代表着决战的到来,也寄托了中位面天地法则的睿智与宽容,它不带有任何灵力波动,不影响任何选手的发挥它只是通体金明,流光溢彩地矗立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地标。所以,它的降临,也代表了一区十年内的气运,也正是因为这样,东区领先了其余三区二十多年。
“决战之时,风云变幻,你要守住本心,尤其实是现在,你看看你那个样子,哪有半点群英继承人的样子。”
说话的是裴观山的母亲,游芸。虽然如今年长色衰,但依稀能看出她年轻时的惊鸿风采。
裴观山听见了游芸的呵斥,一时间看向雪山的双眼也变得空洞起来。
“山儿,别怪母亲狠心。”游芸又抱歉地看向他。“你父亲刚走,我们没有来得及伤心,门内的大小事物便接踵而至,长老们对宗主之位虎视眈眈,你必须…必须……”她说到最后,竟然更咽起来。
“我知道了,母亲。”裴观山垂下了头。
风雪还在继续,他突然感觉,其实站在这儿的,不是裴观山,而是一个健硕的躯体包藏的虚弱的心。
“哇!暮大哥好厉害!”萧璇笑意直达眼底,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艘气派的大船,跃跃欲试。
“此去北区只需经过赤海,我与姐姐思虑再三,决定走水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能飞的召唤兽的。”暮流说着,故意酸酸的瞥了萧璇一眼。
“我的小乌背不了这么多人啦!”萧璇气得跺脚。
船启航了,在一望无际的赤海之上飘荡,这船也显得渺小起来。
“此次守护屏障落入北区境内,你怎么看?”明山走近靠在船板上的暮流,轻声问到。
“天地法明的意志我无法揣摩,更不能改变,不过一区气运就像孑然耸立的灯塔,只能给众人以慰籍,依我看,光明的感召不过是无妄的噱头,各区的气运还得靠吾辈发奋修炼才行。
“那么依你所见,谁将问鼎中位面?”明山俨然一副看见男神的样子。
“修行之人不能被争强好胜所羁绊,更不能故弄玄虚,投机取巧。我之愚见,观点肤浅,华而不实,实在不配入明山你的慧眼。”暮流故作沉深地说。
“这你可折煞我了,暮兄至情至性之人,是明某不配。”说着,明山逃也似的离开了。
“噗!你竟然都没笑场,这种话是你配说的?”
暮水涵安顿好行装后,本想去寻找明山,无意闻却撞见了暮流与他虚与委蛇的场景,觉得十分稀奇。
“我只是崇尚和谐与天命,不希望东区之人皆沦为博弈。”在感觉到了上位面也许并不值得追求的可能性之后,暮流对决战之事有点心灰意冷。
“但若同伴罹难,我必手刃敌人,结束黑暗。”他又猛地敲击了几下船头。
暮水涵被弟弟的豪情壮志和一通举动弄得云里雾里。
“这小子又发什么疯?”她摇了摇头,回到船中舱内。
——上位面——地牢——
“主人,刚刚探测到有中位面的人来过地牢,不过很奇怪,他很快消失了。”
黑暗的环境内,幽暗的烛火照亮了地牢一角,一位人首蛇身的女人对着一个帅的惨绝人寰的男人恭敬地说到。
“没人能离开地牢,你们的勘测准确吗?”男人的语气十分愤怒。
“属下守护地牢千百年来从未失手。”女人惶恐不安。
“但好消息是,囚徒之刃,它回来了。”
她表情复杂地低着头看地面,生怕与男人的目光接触,冒犯到他。
地牢内沉默良久,突然爆发出男人夸张的笑声。
“…主人?”蛇身女人惊恐地盯着地面,烛火摇晃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