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自封神大战过后,一张封神榜收尽天下将才文神,为天庭所用。”
“一入神榜,再难突破。至此,成圣之路断绝。圣人……只是遥远的传说罢了。”
“直至日月旋转,昼夜相随,来到了春秋纪元,汉武王朝,圣人凌空一点,便要世界为之三震。”
“在那下界百派争鸣之间,有一个并不怎么起眼的门派,名为泉山。”
“一位将来要剑斩仙京,贯穿雷霆,杀尽天下所有神仙,独称神武天帝之人,便在这泉山出生了。”
“那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天山顶上那口老钟晃个不停,白云悠悠去又散,圣临启世金光照,万古谁称天帝位?”
“话说那日,泉山举行百年一度的祭神大典,明灯万千照彻长夜,鼓声惊雷,三界仙神聚首泉山。”
“可意外还是发生了。”
“祭神大典,最忌讳的便是见血。可那日,一声凄厉的喊叫惊动了高堂之上的一众族老。他们连忙前去圣殿一探究竟,却听门外侍女报称,齐夫人要生了。”
“齐夫人乃是泉山派掌门人齐不迟的妻子,尽管一众族老纷纷抱怨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却也只好硬着头皮承认了这一事实——”
“祭神大典被破坏了。”
“迎着清晨的第一摸曦光,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呱呱坠地。他被裹在金丝襁褓中,长老们忧心忡忡,恐新出生的少主惹了神明众怒,但待看见这个孩子时,所有人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只见那襁褓里刚出生的幼儿,眉心上有一道淡淡缝隙,赫然是第三只眼,叫做天眼,是天地圣人之相。”
“百兽之王为他衔来苍龙之珠,鸾羽青鸟扒下自己的羽毛赠予他作诞辰之礼,这个孩子得日月之精华,山海之灵魄。”
“而此时孩子的父亲,泉山派掌门齐不迟面上却并无喜色。他接过孩子,亲吻他的额头,神色复杂地看着怀中婴儿,为他取下名字。”
“齐愿,他的名字。”
“这两个字未来将在修真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传颂于百姓之口。而我们的故事,就要从这个孩子说起了。”
……
高台之上,程夏一身皂衣,手中摇着一把绘有兰草图案的折扇,嘴角噙着浅浅笑意,说不出的温和儒雅。
半个月前,他来到禹州,成为了当地的一名说书人,借着临安茶馆开始叙说起了一段又一段令人神往的故事。
大气磅礴,娓娓道来!
就好像一壶上好的茶,未泡开时,人们为它浓香百叶所惊艳;泡开后,细细品尝,又是千般滋味萦绕心尖。
一时之间,程夏二字,传遍了整个禹州,如雷贯耳,名动禹州。
此时茶馆内,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都生怕打扰了程先生的评书。个个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唯恐错过一个字。
场面虽然安静,却仍是有暗流涌动的。人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宁在前头站,不在后排坐。一不小心踩到别人的脚是常有的事,换来对方一记眼刀。
只不过总有人是不用挤的。
二楼雅间,一名红衣女子正悠闲地斜倚阑干,嘴角带着淡淡微笑,品茗听书。
女子修长的手指轻扣栏杆,发出“笃,笃,笃”的响声,为说书人伴奏。一双静若秋水的眼眸悠悠地看着台上俊俏儒雅的说书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雅间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个白甲武士单膝跪地,向她行礼,毕恭毕敬道:“大小姐,圣主让您取得龙珠后尽快回宫,神渊之门即将开启,苍穹的人已经蠢蠢欲动了,此时若不出手震慑,只怕是后患无穷。”
红衣女子神色中划过一丝不耐烦,敷衍了一句算是了事,心中不屑道:
龙珠?
这位“程先生”的故事可比什么龙珠值钱多了!
思及此,她便低低地笑出声来。
“小程夏,你可别让我失望呀!”
若此时有修真界大能在此,便会一眼认出此女的身份来——北方玄冥家族大小姐游阑,修真界年轻一辈中天赋卓绝之人!
十三岁结丹,十四岁取得佩剑水色,十六岁就斩杀了为祸一方的八面金银豹,一战成名,次年被玄冥家族族长宣布为家族继承者,光芒万丈压过了她那两个自命不凡的哥哥。如今修真界都在传她有成仙之能,只要她再斩杀无极裂海沧龙,取得龙珠,就定能修为大涨,晋升半步天仙之境!
十日前,她追杀无极裂海蛟龙,途径临安茶馆。原本只是稍作休息,顺便听嘴儿评书,却不想这程先生肚子里竟是个有墨水的。
她起先瞧着程夏面容年轻,遂不抱希望,毕竟一个普通的凡人,还如此年轻——能有什么阅历?
而随着程夏的故事娓娓道来,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逐渐铺展在了她的眼前,游阑的神色再也绷不住了。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真神踏波而去,执剑劈开白玉京!”
“那一剑,如同贯穿黑夜的雷霆,击碎了世间一切黑暗!”
“他是天地间唯一的真神,随手便能抹去一个世界。忤逆神明者,将受到无尽神罚!”
闻者听之,只觉自身若蜉蝣于天地之间,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游阑的心态也不再是消遣游戏,而是渐渐面色凝重了起来,聚精会神地听了下去。
此时,程夏已经饮完茶,又摇着他那柄扇子,继续说了起来:
“就在齐愿出生的同一时间,泉山的某个角落里,另一个不被期待孩子也悄悄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