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傻子,当自己是根草绳么?系在着破葫芦身上,难道自己就乖乖待在哪里不跑?!
真是乡巴佬,傻缺!
等到系完蝴蝶结,葫芦口突然倒悬一串串符文,恰好淹没了雷霆银龙的身躯。
那符文无影无形,只是如同数万大山,镇压着它,甚至连说话都异常吃力。
“什么鬼东西,这破葫芦是什么鬼东西。”
雷霆银龙越来越虚弱。
原来在小溪里捉鱼,别人都是捉最大最肥的,他就抓各种不同的鱼儿,而且似乎什么鱼儿都傻呆呆的等着他捞,一点意思都没有。
郑虎臣在一片苍茫的大海里转来转去,也没有看到更多的雷霆,一时兴趣索然。
蹲下来解开嘴,习惯性的喝一口水抵抗饥饿,却发现银白色的蝴蝶结不见了。
逃了,哎,可惜了,还挺好玩的。
雷霆神龙此时欲哭无泪,他被拘押在黑漆漆的山里,陷入了沉睡。
看着水还挺清澈,郑虎臣就按住葫芦准备装满水。
奇了怪的是,水不断的在流进葫芦,葫芦却怎么都装不满。
这还是自己的葫芦吗?
四周的水开始以葫芦为中心,出现了极大的旋涡。
随着水波翻滚,偶尔可以捡到醉醺醺的奇形怪状的鱼儿,这可把郑虎臣乐坏了。
天空中的云也奇怪的旋转着,仿佛是一口井,周围越来越黑。
黑黢黢的空中还有各种闪电,裂缝一样带来各种不同的声响和形状。
玩累了,郑虎臣回头来找自己的葫芦,才看见水中有好些带着符文字迹的碎石块。
忙忙碌碌的又把这些五彩斑斓的石子挑选出来,放在自己的皮包里。
足足两三百块石头碎片捡完,远处的三座山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大海一下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只剩下三座山,离自己最近的山仿佛是残破补全的,却有很多五彩的石头。
只是奇怪的是郑虎臣无论怎么跑,都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彩色石头也并非无穷无尽。
玩累了,就看到那座山,有些地方仿佛是有人用头撞了一个大洞,有的地方又像是人用斧头劈砍出来一般,新补上去的五彩石头旁边,竟然有龙鳞一样的纹路流转。
这不像是山,倒像是一只腿。
漆黑的腿挡住了郑虎臣的视线,星空也是漆黑的,看不出太多区别。
拎着黄皮葫芦,耳边奶奶的念叨,重叠成了无数人的祈祷,仿佛一缕缕香烟缭绕着。
面前的山倒是完整的,不过那山脊上都是层层金碧辉煌的宫殿,太大了。
溜达一圈,各处野兽怒吼不断,古木参天。
抓了根碧绿的树枝,当做一把长剑挥舞着,就慢慢走到了帝皇岭。
“到家了,等我喊上小黑,沿河走回去,要不奶奶真等着急了。”
郑虎臣醒来的时候,耳边正是嫂子机械的干嚎,隐隐觉得都马上忍不住笑出来的势头。
周围到处都是烟火味,人声嘈杂,吹吹打打的锣鼓索拉。
郑虎臣头昏脑涨,脚步虚浮,强撑着坐了起来,才发现从头顶到脚指头,没有一处不是酸痛。
缓缓的呼吸了一口气,扶着墙壁站起来,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到门口。
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口漆黑的棺材!
“奶奶……”
郑虎臣一声惨叫,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过了奶奶的头七。
家里终于是冷清了下来,隔壁嫂子整天哼着小曲儿,甭提多开心。
哥哥跟着商队临出发前,嫂子甚至破天荒的杀了一直小公鸡,用石碓碾成肉泥给大家做了顿好吃的。
郑虎臣的身体也渐渐的好了起来,每天雷打不动的牵着小黑去帝皇岭和夏阳河溜达。
爷爷教了虎臣几年认字,哥哥又教了几年,平日里放牛,皮袋子里也有几本卷着皮的书。
这天不经意的摸出来一卷,竟然是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书。
这书更奇怪的是,像是一张兽皮,银白色的材质上有朱红色的符文批注,闲来无事,倒是开始折腾起来。
郑虎臣每天按照自己的理解开始控制呼吸和步子的节奏,学大黑的样子在夏阳河里来回蹚水,在淤泥里双脚如耕地一般前行后退。
两三个月下来,身体壮实了不少,精神也莫名的好了很多。
和往常一样,郑虎臣回到家关好小黑,就拎着皮绳一圈圈的捆住自己的腰身,回到院子里,却看见苦桃树下坐着三个雄壮汉子。
门口一个瘦弱的男子正和嫂子扭打在一起,几个人看的哈哈大笑。
“你他妈谁呀,给我滚出去,别耽误公子办事!”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转过脸啐了一口,看见郑虎臣,怒喝了一声。
“快跑,蠢货,他们来寻仇了。”
金桂一边哭一边骂着,激烈的挣扎使得她声音不断的颤抖。
“去帮你哥哥,说我不会对不起他,我死也不会!”
嫂子怒吼着,猛然推开了瘦弱的汉子,朝着门柱一头撞去。
“嘭”
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