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洵仪慢慢的走到老道面前,斜着眼睛看着老道,咬着下嘴唇犹豫起来。
老道看他满脸狐疑,手指一点桌面娓娓说道:“李洵仪,生于辛未年,乙未月,戊申日,辛酉时。现年25岁。”
李洵仪走近了些,沉吟着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但我的名字和年龄应该不难查,你既然能张口便说,说明你调查过我,为了点卦钱,也真是难为你了。”
老道脸上的笑容一滞,但很快调整了过来,摆摆手继续说道:“李先生,之所以能报的出你的生辰,只因贫道精通些秘法。我不仅算的出你的名字,生辰,我还知道在你大学毕业之时,令堂因一场意外瘫痪在床,前几日刚刚有了转机。我断的可对?”
说话间,这老道眼中不停闪过狡黠的光芒,再加上他的断语,李洵仪心中的疑惑和不信任更甚,“少拿这种江湖骗术蒙我,尤其不要讲我的母亲。”说罢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报警。
老道哈哈笑了起来,“看来李先生把我当成那些市面上的鸡鸣狗盗之徒了。好,既然你不信,也不用急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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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
李洵仪似笑非笑的把手机放下来,调侃道:“怕了?”
老道摆手:“倒也不是怕了。”也不等李洵仪接话,老道舒服的倚在白鹤寺的院墙上,说道:“既然你想冲着那些没有丝毫灵气的泥胎还愿,随你去吧。不过稍后可要小心——”
老道突然身体前倾,半个身子趴在卦桌上,翻着眼睛看着李洵仪,一字一句的说道:“里面有尊泥胎,手里净瓶掉下来的时候,小心别被砸了脑袋!”
说罢大袖一挥,一个小香包莫名的出现在了李洵仪的手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道又坐了回去,把眼一闭,撇着嘴道:“不送!”
李洵仪被老道的那副做派气的七窍生烟,心说今天这是踩了谁家猫尾巴了,来还愿还碰上这么个疯子。看着老道那副欠抽的脸,他也懒得多话,转身就向白鹤寺内走去。
爬了几层台阶,才想起手上还攥着那老道不知用什么障眼法塞到手里的香包,那香包脏的和那老道的道袍不相上下,正想随手扔掉,背后传来老道的声音:“待净瓶落地,再扔不迟!”
李洵仪没搭腔,但鬼使神差的,还是把香包揣进了裤兜,快步进了山门。
白鹤寺不愧是千年古刹,寺内古树参天,游人甚少,不时有一些僧人静静的从旁走过,隐约能听见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的诵经声,让原本心情不佳的李洵仪平静了下来,急躁的脚步也渐渐平稳。
李洵仪从不信什么宗教,更不喜欢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所以在正殿对着主佛叩首焚香后,便想回家。可刚才老道的一番话就像一缕头发,撩拨着他的心绪。
净瓶?据他所知,佛教中,惯常以手持净瓶姿态示人的便是观世音菩萨,他在正殿外犹豫了片刻,便向身边路过的一位僧人打听观音堂的所在。
在那年轻僧人的指引下,李洵仪站在观音殿外,端详着里面的观音坐像。时值正月,中原的白天阴天居多,今天也不例外。阴郁的天色让殿内光线很是昏暗,观音坐像的面前是一个供桌,上面燃着两支长明烛,在殿内穿堂风的吹拂下,忽明忽灭。随着烛火的抖动,观音的表情仿佛也起了变化,捉摸不定。
氛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殿内的光影变化,加上之前老道的话,让本不信神佛的李洵仪也小心了起来。他轻手轻脚的走近殿内,恭敬的对着观音坐像叩首焚香,双手合十在胸前,默默的为母亲祷告。
可就在他闭目凝思之时,一丝明悟涌上心头。
“那泥胎手中净瓶掉落之时,小心别砸了脑袋!”
老道的话炸响在耳边,他猛地睁眼,竟发现观音的泥塑手指“啪”的一声断裂开来,手中所托的白瓷净瓶应声而落!
大惊之下,李洵仪身体本能的向后仰,但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大殿的高门槛上,同时净瓶落地,四分五裂,瓷片乱飞!
李洵仪被门槛硌的龇牙咧嘴,连滚带爬的出了观音殿,捂着腰回头看着依然在昏暗烛光中静坐着的观音,那随光变化的表情竟像是对他的嘲讽。
惊魂未定的李洵仪坐在一棵古树的围栏上,虽然他仍不愿相信外面那疯老道的话,但事实摆在眼前,观音手中的净瓶确实掉下来了。要说自己的生辰和母亲的病可以调查,那刚才观音殿里的一切又如何解释?
难道说老道胆大包天,偷偷进去用自己看不懂的手法把净瓶弄下来的?这解释李洵仪自己都不信。自己一个平头百姓,凭什么让他大费周折搞这么一出?
刚才摔了一跤,屁股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腰好像也扭伤了。他揉着摔疼的地方,手心碰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才想起,老道给了他一个香包。
“待净瓶落地,再扔不迟!”
李洵仪看着手中脏兮兮的香包,再也不敢轻视,轻轻的打开,发现里面有一个纸团,上面用行书写就一行小字——
腰还疼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