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两个时辰就差不多能到定天城了。”
“嗯…好好看着车。”张元山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他们已经连夜赶了四五个时辰的路,途中路过一个小山村,还用那件有些破烂的衣服换了辆牛车,他现在,也是披着一件带补丁的老粗布衣。
张元山躺在牛车上,嘴里叼根稻草,双手抱在胸前,左腿搭在右腿上,时不时的晃悠,天气炎热,张三坐在在前面赶车,手里拿着个大蒲扇,随时扇着。
突然,张三一把拉住牛的绳子,牛顿时停了下来,张元山抬起头,抬起右手擦了擦口水。
“怎么了,干嘛停下?”
“少主,快下车!”
张三说话间已经把正在迷糊的张元山拉下了牛车,又转身拉住牛绳,往旁边树林里去了。
张元山被张三拉到了一棵树后,才慢慢回过神来,疑惑的开口道:“怎么了,你发什么疯?”
“少主,我刚才瞥见,那路边好些死人呢,断手断脚的,好残忍啊,看尸体的模样,争斗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听到他这么一说,张元山小心脏开始紧张了起来,顺着刚才的方向看去,刚刚牛车停下的不远处,确实有十来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旁边还散落着些胳膊腿啥的,老远就能看到,血还在往出冒,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张元山心里已经骂娘,这一路上怎么这么曲折呢?真是太焯了。
两人蹲了片刻,张元山回头对着张三说:“要不…过去看看?”
“别了吧少主,这帮人肯定不会像昨天那帮人,要是被逮到了,还不给咱们捅死,太恐怖了!”张三连忙摇头,他见过死人,死这么惨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不行,你陪我过去看一眼,没准还能摸点东西,咱们这头一回出来,说了这么多大话,要是不满载而归,得多丢脸啊,没事的,走。”
说完拉着张三,慢慢摸了过去。
刚走过去,张元山差点没吐了,这一地上的血,满地的肠子,好生血腥。
“快,这刀不错,你赶紧搭把手,都拿上。”
“少主,这兜里还有点钱!”
“怀里还有几个包袱。”
来来回回的跑了两趟,马车上,已经放了十几把刀剑,还有四五个包袱。
“快,你把沟里那几个翻了,咱们就撤。”张元山指着旁边的土沟,对着张三说道。
张三刚跳下去,小腿就被一把抓住,张三头顶瞬间冒汗,一个大跳爬出土沟,大声喊道:“少主,快过来,这人还活着!”
张元山三两步跑过来,看着土沟里的三具尸体。
“救…救我,救…”
看着一人伸着手,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张元山和张三把人抬起来,背在了张三身后。
“喂,站住!”
突然,身后传来喊叫,两人回头望去,几百米外,有三四个人正在向这边冲来,手里都拿着带血的刀刃。
两人当场被吓住,连忙跑到车边,把人甩到牛车上,连忙爬上牛车,几鞭子下去,老牛开始往小路上狂奔。
后面几人赶到,看到已经跑远的牛车,为首的一人开口说道:“留下二十个兄弟,继续在这周围的山里找,刚刚那两人,应该跟他们不是一伙的,还扛走一个,只怕是还在喘气儿,还有跑掉的那帮,都要找到,剩下的,在周围几座城里转转,也通知下去,让更多人的人去找!”
……
河边,一个壮硕的黑大汉,手里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少年从河里舀了些水,慢慢喂给男人,男人咳嗽几声,逐渐清醒。
男人躺在地上,张三拖着他的背,让他躺坐起来,男人双手无力的抱拳,“多谢两位好汉搭救,在下清风剑庄——傅炀。”
“清风剑庄?没听过。”张元山摇了摇头,一旁的张三却是激动不已,大声喊道,“少主,清风剑庄啊!是沧州数一数二的门派啊,前几年来山寨那个…傅通前辈,教过你剑法那位,就是清风剑庄的。”
张元山所有所思,也跟着激动起来,“你说通师傅?,我想起来了,他的剑法好生了得呢。”又低头问傅炀:“你可认识傅通师傅?”
“你们口中的傅通,在下未曾相识,可能是本门的云游弟子,这云游弟子,拜入门中,修行两年,便可下山了。
两位好汉,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伙人不是善类,他们是万风林的,我们在九龙城地界发生了摩擦,不想发生事端,我们也就匆匆离去。
刚入定天城境内,他们抢夺泰山镖局运往东海的货物,被我们阻拦,就在刚才那个地方,我们被伏击,他们人太多了,我们二十五人,只怕是剩下我一个了。”
说完傅炀吐出一口黑血,气息已经非常微弱。
张元山看他快死了,也是非常着急,“大哥,你坚持一下,我先带你进城看郎中,这城里不怕他们万风林。”
傅炀也几乎神志不清了,两人将车上的包袱整理好,又把兵刃清洗干净,用布条包住,才赶着牛车,往定天城去了。
入城时,已经是黄昏了,两人把他带到医馆,因为伤势过重,花了足足十两银子,还好之前在包袱里找到二十几两,又在傅炀身上摸出十几两,安顿好傅炀,两人便离去了,郎中说是需在医馆里养个十天半月,在叫他们来接走。
两人到客栈开了间房,收拾了东西,就到当铺里去了。
这方景钰的玉佩,尸体上摸的,杂七杂八的,足足当了一百四十两,刚出当铺门,张元山就有些站不住了。
扶着张三,张元山满脸痴笑,又举起一大袋银子,“三儿,这里面有多少?一百六十七两啊~这得买多少粮食啊,这回回去啊,我爹不知道得多高看我啊!”
随后,又拿出二两银子,扔给张三,“给你吧,想吃什么吃什么,走,先去买几身衣服。”
张三高兴的拿着二两银子,跟在他身后,买两串糖葫芦,又买只烧鸭,烧饼也买了一兜子,吃的满嘴流油,高兴的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