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黑夜里,有人虚弱地说着。
“看不惯而已。”
“就这样?”
“一半。”
“那另一半呢?”
救出浑身血淋淋的阿拉芬的人叹气,取出一把弓。
“好算计啊。”
“我不拿,你们就会没事吗?”
“怎么不会!”
砰,一枚珠子摔落地面,上面映出一对男女缠绵的影像,时间不长,接着便是一幅幅这对男女的亲密照。
“留影法器,你怎么做到的?”
“除了第一幅画面,其他的都是我调查得来。为了这幅画面,还废了我一张7级高阶卷轴。”
阿拉芬猛地将珠子捏碎。
“没用的,这原本就是为了威胁阿雅用的,真品藏着呢。”
阿拉芬阴沉着脸,不顾自身伤势,提着阿雅利亚弓对准他。
“我只是想在需要的时候换来阿雅王妃的支持而已。”
阿雅利亚弓亮起鲜红的光芒,就像他身上溢出的血色一般。
“这对我无用的,你该清楚。”
光芒越发地亮。
“你这样就对得起他们了?”
阿拉芬顿住,手颤抖起来。
“这是疗伤物品,你只有一次机会,杀不死,就死在我手下吧。”
阿拉芬嗤笑着看了过去。
“你会这么做的。”特莱尔蓝说着,紧抿嘴唇。
……
落子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有成功才有喜悦,接着便是索然无味的平静。
黑夜里,穿回衣物的俞枫坐在床上,手仍在已经昏睡过去的杜蕾斯妮娜身上揉捏。
从新打扮一番,精神起来的哈勒斯特拉出一张凳子,坐在离床有点远的地方。
“很可惜,没能留影。”
“威胁我,风险大,你也会死。”
“告诉我这么做的理由。”
“没意义,我帮你搭上黑商的线,你帮我找出一年多前,让你失败彻底的奶制品事件背后的真相。”
“筹码不对等,仅仅只是黑商的线,不足以赌上我这条命。”
“黑商的线是我在维系,你在幕后操盘,帮你,我也冒风险。”
“那风险是可控的,你随时可以从我这潭泥沼中脱身,和这婊*一样的生命女神祭司会保你。”
俞枫阴沉着脸,咧嘴笑出声,“那你怎样才放心?”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心,那个生命女神祭司是一张保命牌,但是……杜蕾斯妮娜熟悉你之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想做什么?”
“牌坊立得好,她也不会为难,跪着的男人总能得些便宜,那时候你来。”
“你出这一招,不是坑死所有人么。”
“她会打掉,有这么一出戏就够了。”
“嚯,这样一来,你要是出事了,证词就足以杀掉我了。”
“受苦难的是我,要求有这份保障很合理,你也乐意吧,看得出来,你在发泄。”
俞枫沉默,点下头,“合作愉快。”
“很好,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件事背后牵扯到的东西了。”哈勒斯特起身,钻入床底下一阵摸索,还用了法力。
很快,他提着一皮夹站了起来,交到俞枫手上。
“当真没想到。”
“你以为就你会布局?这可是我最后能翻盘的机会。”
“我杀了你的话,啊,是我蠢了,杜蕾斯妮娜一定会发狂地寻找凶手,她承受不住讽刺造成的下场。”
“是啊,阿特亚特会被流言烦得糟心,家族脸面会让他不得不谨慎地玩弄这个美人。至于送给谁,或者藏起来玩,都是杜蕾斯妮娜无法接受的事。”
一边闲聊,俞枫查阅起文件,看见了几个有意思的人物,尤其是还有相关线索和物证藏匿地点,他满意地点头,“你把你想做成的商业行动详细规划,我去和黑商谈判。”
“多则罗?”
“也不限于他。”
“那就好。”
东西相当好,那帮人是真敢做啊,手尾都没收拾多少,也就最核心的几个弄得干净些。
得加速了,原想着靠特莱尔蓝把压力推到最大,但现在的时机更好。
俞枫抽出几张资料,贴身保管,为了以防万一,再将剩余资料放回皮夹后,趁着夜色离开。
像当时那么厉害的护卫,相信阿特亚特身边也不多,毕竟有实力的人总有追求。
然而绕开监守后,走了没多远,那噩梦般的马车声就在耳边响起。
虽说考虑过这种可能,但这也太荒谬了,以阿特亚特的心性,用得着在这事上妒火中烧?
在离哈勒斯特家足够远的地方,俞枫开启龙眸,静静地盯着停在哈勒斯特家前,那辆令他憎恶的五刃星马车。
他要亲眼目睹敌人的姿态。
是阿特亚特伯爵。
俞枫控制不住自己,笑了起来,眯眯眼地看着阿特亚特一脚踹开大门,走进哈勒斯特家。
就说你比不上阿尔夫特的。掌权这么久,得到了这么多,懈怠了吧。
突然的,一暗影潜到附近搜查,在对方上楼顶前,俞枫从楼顶窗户进入小楼,再在楼内藏身。
果不其然的,那暗影潜入小楼查看一番后,离去。
这个级别的警戒,真是难对付,要不是这件暗夜斗篷,估计在楼顶时会同时发现彼此。
以伯爵府的霸道作风,这样的距离,这样的行迹讨不得好,只能逃,出手就出事。
俞枫等到天将亮,才离开回到教会,拿着冒险者铭牌前往冒险者公会,留下见面讯息。
在中午,特莱尔蓝便和瓦特来到生命女神教洽谈生命恢复药水采购事宜,负责人是威娜祭司。
俞枫热情地和瓦特的女性随从交谈,在一旁的瓦特看到后,不爽地和旁人说了些话,然后走过来揽住俞枫的膀子,带走,大有兄弟我们好好谈谈的意思。
不一会儿,俞枫是脸色稍显苍白地,点头哈腰地跟在瓦特身后回到教会大堂。
无人在意,威娜也只顾着拉拢勇者特莱尔蓝。
在商谈好药水采购事宜后,特莱尔蓝便和瓦特离开了。
在车驾上,瓦特从储物物件中拿出那皮夹,扔给特莱尔蓝,“他指名道姓,要你欠他个天大的人情。”
特莱尔蓝笑了笑,拿出皮夹内的文件看,很快,他就腰板挺直地正色起来。
瓦特好奇地瞄了过去,“我入,他怎么搞到手的,我们费了那么大劲,进展才到这里的一半左右。”
“他找到关键人物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恐怖呀。”
“这是枚弃子,呵,带毒的。”
“这几个职位,真要动手的话,不容易呀。”瓦特抽出一张情报看,摇头啧声。
“我猜到是谁在幕后主使了,不过还不能锁死。”
“你那三个兄弟都不好对付。这次是他,可动一个等于全面开战,加之你是勇者,你那便宜老爸铁定不支持你。转世勇者的身份瞒不过你家族的。”
“小时候,父亲就知道我是转世勇者了。”
“哈?你真惨,要不是我告诉我那个便宜老爸,他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可这样一来,蛮猿的事情就古怪了。”
“但确实是相关的。”
“那就只能是那帮大佬了。”特莱尔蓝猛地呼气,“线头在他们那里。”
“可和权力斗争无关,不是吗。”
“也是,加之有塞蕾雅大祭司在场,得果断出手了。”
日子再度平静,期间有过阿雅王妃病倒了的传闻传出,搞得一帮贵族火急火燎地抢购各类高阶药品,不过和平民无关就是了。
俞枫每日里除了修炼,喝羊奶,吃大餐,拉撒,睡大觉,就只剩下偶尔和黑商团伙谈谈商业策划的事。
哈勒斯特被打了个半残,好多天才修养过来,接着便是回到四处找路子,讨好贵族的生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钱包见底了就死乞白赖地借,脸皮功夫越发纯熟,后来又不借了,还把钱还清了。至于怎么还的可想而知,他在商会里可没人缘,吃软饭呗。
也是那几天里,俞枫藏身去到哈勒斯特家商讨走私路线的事,时不时会隔天才离开。
杜蕾斯妮娜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开始其实是哈勒斯特的商业助手,在经商上颇有天赋。只不过在权力的世界里,商事只是筹码,后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聪明的女人总会想事,俞枫察觉到她的异样时,心底涌起的,居然是愉悦,真是可笑。
哈勒斯特早就料到了吧。
杜蕾斯妮娜发现他了。
但又怎么样,滚轮已经转动起来了,要么达成目的,要么粉碎。
接着便是用策划书和多则罗谈判,期间倒是遇见了德蕾娜,她的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看来快要走出亡夫一事的阴影了,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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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的平均死亡率可不低,要是人人都沉溺于过去,这个行业早完蛋了。不过冒险者的死亡率,基本由新人和低阶冒险者贡献,中阶冒险者偶尔做个添头,中阶优秀以上的冒险者不会浮头。
就这样,俞枫不紧不慢地在三个月间,把修为炼回到41级。
秋风起了。
……
副城卫长的花园小栋里,这位权力高层的手抖得很厉害,他们拼尽力气,用尽手段遮掩起来的事,被一件一件地掀开,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甚至有的还死在监狱里。
这样的手段不能再用,再用下去,就轮到他了。
“该死的精灵婊*!”
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可不能说,怎么平静不下来呢,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出现过,更艰难地局面都有过,熬,熬过去就海阔天空了。
但躲得过吗?
副城卫长又不自信起来了,他还有底牌,但这张牌不一定能保住他,甚至一旦掀开,可能就是夺命符了。
局势还会怎样发展?
不,想这个没用,敌人的队伍太强,局势必然糟糕,那还能扛多久?
四少爷特莱尔蓝入局了,这将演变成序位争夺战,一旦到这一步,他会成为弃子的,三位少爷一定不会保他。
“该死的精灵。”
该怎么办?倒戈?
“不行,只是迟一点死而已。”
前些天在军费分配上,特莱尔蓝少爷有过暗示,但不能接。
“明天还是得死磕,没办法的,即便对面有我的证据。”
副城卫长来回踱步。
目前的调查队伍由东方城六位大法师级的子弟领头,三位归属阿特亚特家,分别由三位少爷代表,一位归属冒险者公会,由分会长亲自代表,一位归属城卫长那老东西,由他的孙子代表,还有一位闲散定居东方城的大法师,由其徒弟代表。
单就这六个人,分开来都有让他们头疼的本事,更何况还有精灵王子的女眷,和那帮成事不足,偏偏钱多的废物二世祖。
“呕,咕。”副城卫长紧握右手锤住胸口,强迫自己咽下去。
要不逃吧,拼死拼活去逃,还有一线生机,少爷们会给他制造机会的。
“不行,还是个死,除非能带走一帮兄弟。”
呵,异想天开了。
“谁!”
突兀地,副城卫长猛虎般撞碎落地窗,冲出小楼。
一个披袍黑影正站在楼外,而他安排的人手竟然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对方。
探不清修为,但可以确定是大师级的对手,要么修为到了,要么手段到了。
黑袍人左右看看,再看向副城卫长。
副城卫长想了想,挥手让下属退下,继续警戒。
“你是谁?”
“霸日,一介冒险者。”
听着身穿准神级隐匿斗篷的黑袍人说出身份,副城卫长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好胆,你知道吗,我要整你,轻而易举。”
“副城卫长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假身份呢?”这黑袍人似乎连声音都没变幻。
“很年轻嘛。”
“大师级修者能两三百岁的,副城卫长还是别套话了。”
“那,里面请?”
“好。”
副城卫长看着这狂妄的不速之客,笑容越盛,不管是不是转机,能拉人下水总是好的。
直到他看到那一叠资料。
“我想,对这份资料感兴趣的人应该很多。”
副城卫长嘴角抽动,眼睛有些瞪,但很快恢复平静,接着阴沉地看向黑袍人。
“没人监视?”
“你都不确认,居然敢进来?”
“富贵险中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