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丝,仿佛永远也下不尽一般,不停的浇灌着这片大地。
这里方圆百里尽是山丘,放眼望去满眼的青黛之色,一座座山如同这片大地的侍卫一般守护着这片土地。
群山之间,在一条蜿蜒而又泥泞的小路上,一只青牛在缓缓而行。
青牛背上坐着一个老人,须发早已斑白,岁月的沟壑也深深地印在了脸上。他稳稳地坐在牛背上,眺望着远方那水雾中的远山。
老人穿着一身粗麻质地的衣服,脚上踏着一双草鞋,但腰间却别着一把长剑。剑鞘上并无花纹,就像集市上卖的木剑玩具一般,却流露出一股古朴之气。
青牛不紧不慢地走着,老人也不催赶,依旧面色平静地欣赏着远山,仿佛那里的风景永远也看不尽似的。
终于,沿着弯弯曲曲的泥泞小路,青牛驮着老人来到了一座村庄前停了下来。
泥树村,这便是这座村子的名字。
老人看着眼前的村子,眼中带着浓浓的怀念之情。
一路上雨一直未停,但青牛的毛发却没有沾上雨水,老人的衣服也依旧干燥。
老人骑着青牛,在村子里的小路上走着,但一路上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下雨天的时候,是村里最为悠闲的时候。下雨天谁还会在地里干活呢?即使有,那也是少数的。
从老人进村后,不少村民在自家屋子里好奇地看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不少小孩子想要出门和这位客人一起玩闹,却被自家大人拉住。毕竟现在在下雨,小孩子感冒就不好了。
最后,青牛在村子后面拐了过去,消失在了村民的视野中。村子后面有着不少荒废的房子,那是长久没人居住,闲置下来的。
老人指挥着青牛在一座长满杂草的庭院停下,院子里还有座房子,看起来闲置已久,似乎随时都可能坍塌。
只见老人从牛背上跳了下来,稳稳地站在了地上,和他那老态龙钟的外貌一点也不相符。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缓缓吐出。他回头温和地摸着青牛那大脑门,眼中尽是不舍地开口道:
“老伙计啊,谢谢你把我送回来,你也走吧!陪了我几十年,非常感谢你。”
说罢,老人还向着青牛抱了一拳,微微鞠了一躬。
青牛闻言,眼角竟流出了眼泪,哞哞地叫喊着,似不舍,又似在对老人说着什么祝福的话。
“去吧去吧,今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若是想老夫,再回来看我也不迟!”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像着青牛挥手,示意它离去。
青牛突然间对着老人跪下了身子,像人一样三跪九叩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缓缓离去。
看着青牛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细雨的薄雾中,老人的眼竟也慢慢红了。在原地站了良久,他还是转身走进了这个杂草遍地,似乎随时都会坍塌的屋子。
推开屋门,屋子里并未如老人想象中那么脏乱,而是十分干净整齐。
老人疑惑地环视了一番屋子,眼中尽是追忆之情。
最终,他走到一面桌子前,抬手一挥,桌子表面那层经年累积的污垢顿时被剐了一层,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宛如新的一般。
老人在桌子上盘腿坐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他解下了腰间的剑,凝视良久,才将剑缓缓从剑鞘中拔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