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脑子肯定是短路了!
人家正办丧事呢,我这句话说出去,那是要挨揍的额。这等于是说人家子孙不孝,不等老人咽气就操办丧事,盼望着老人赶紧去世,诅咒老人呢。
大牛叔转过头,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黄毛,你那张破嘴,在那胡咧咧什么?”管事的也怒了,“你个小屁孩,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什么日子也不看看!出去帮忙去!”
我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太不对劲,就是不知道当时脑子怎么就抽了,赶紧低头准备溜走。
“等一下”,阴阳先生侧过头看了我一眼,“黄毛,你刚才说,人没死?”
这下,轮到大牛叔和管事的吃惊了,这阴阳先生吃这碗饭,这话更不应该说啊。
我刚想说自己刚才是脑子短路随便说的。阴阳先生接着说,“大牛,今天这事来的奇怪,我这辈子都是第一次遇上,小孩子心直口快,你先别介意,我问你点事。”
大牛叔转过去看着阴阳先生,一脸茫然。
“老太太今天是不是刚好一百岁了,她属什么的,今天什么时候走的?”阴阳先生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大牛想了想想说,“正好一百岁,昨天是她百岁寿辰,我们本来还指望给安排祝寿呢,后来因为六哥家的事情就给耽误了。等她晚上回来,就说自己累了,想早点睡,我们也就没再勉强。”
“我妈是属大龙的。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早晨六嫂过来看见之后跟我们说,我们才知道的”,大牛叔说完这些,迷茫的看着阴阳先生,不知道他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老先生听大牛叔说完,烟又塞到嘴里嘬了一口。
气氛安静的像是时间停止了流动。
好一会儿,老先生开口道,“怕真是有什么蹊跷,我能不能去看看老太太?”说完,他征询似的目光落在大牛叔身上。
事到如今,最有权威的也就是他了。想到这,大牛叔重重的点了点头。
出了西厢房,一行人径直穿过灵棚来到灵床前。外面院子里这会儿早已经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看究竟发生了申请事情。
灵床是南北放着的,床头朝南。这是农村里再普通不过的木头床,或者叫架子床。
四条床腿支起来,中间床身不像现在一样是木板的,而是一根根横梁做为承重。横梁上面是高粱杆扎成的把子席。别看高粱杆是容易折断的东西,这一捆手腕那么粗的的高粱杆捆在一起,还是挺结实的。一小捆作为一道,并排着紧密的排列在一起就成了把子席。
把子席的功能是承重,所以跟床的横梁是成十字形交叉摆放的。席子的上面是一层麦秸席子,这层席子编织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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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高粱席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更为细密。因为这一层是起到缓冲作用的,让人躺上去有柔软的感觉。
再往上,才是我们常见的凉席,之后才是褥子、床单。这会儿褥子、床单已经撤下去了,黄老太太就头冲南,脚朝北的躺在那里,脸上还是一样盖着黄表纸。
“老太太,按理说我也是您后辈,希望您老入土为安,早日到天上享清福。”阴阳先生先鞠躬跟黄老太太的遗体说道,“可是您老也看到了,今天这事办的有些不顺,要是晚辈们有什么没做到的,做不对对的,您老宽空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计较。”
说罢,阴阳先生掀开了盖在脸上的黄表纸。
老太太确实不像是死了!
虽然我不懂的医学,但是常年在村里,知道人一旦去世之后眉心是会塌陷进去的,脸上会是白纸那种的惨白。
可是这黄老太太的样子明显不对劲。
虽然已经一百岁了,脸上两腮还是有些肉的,并且整个脸上看起来根本不是惨白的颜色。最重要的是,她的眉心处,也是饱满如初的样子。
我知道这些,大牛叔又何尝不知道。
看到这副情景,他直接“扑通”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娘啊,你别吓唬孩子们,要是有什么心愿没了的,我们给你办就是了,呜呜……”。
得了,大牛叔理解错了,他以为黄老太太心愿未了,死不瞑目呢。
“大牛兄弟你别哭了,”阴阳先生拉起大牛,拍拍他肩膀,“老太太确实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