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今天就不该和谢二去戏园子听戏,不然也不至于忘记回家,要怪就怪谢二!”
“你哥是担心你,来,吃个腿,垫垫肚子。”二太太用筷子夹起鸡腿,递给锦溪。
“还是娘疼我。”苏锦溪笑呵呵地接过鸡腿吃着。
“你呀,有了吃的就笑了,最近不太平,出门玩可以,但要带上些人陪着,不然别说你哥不同意,全家都不同意。“二太太点了点他额头,笑了笑。
“哎呀,不就是闹事抢劫的多吗,我才不怕。”苏锦溪突然一个激灵,想到了茶馆里最近谈论的事情。“对哦,谢姨出事了,我就说谢二怎么被他哥打这么惨。”
“也就你们两没心没肺,他家死了姑姑,你家也有个住院的妹妹,你俩成天就在外面鬼混,像什么样子。”苏锦亭讽笑道。
“就比我长一岁,天天跟爹似的管人。”苏锦溪瘪了瘪嘴。
“我管你怎么了,别成天游游荡荡了。”
这时候,苏锦歆被人拥着出来,身着华裳,别提有多好看了。
“我没看错吧,那是锦歆?住个院大变样了,她怎么瘦成竹竿了,这谁给克扣吃食了,淮花,你是不是偷吃了。”苏锦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三少爷别胡说,我才没偷吃。”淮花赶紧辩解。
“这衣裳布料,还是当年太后赏赐的,我一直没舍得裁。锦歆丫头这次遭了大罪了,也就这块料子能冲冲晦气。”二太太瞧着她穿着漂亮,自己也高兴。
“锦歆,还不谢谢二娘,这料子可是她最宝贝的,知道你痊愈出院,特意请了顶级裁缝来做这件衣服。”大太太说道。
“谢谢二娘。”苏锦歆开口。
”谢什么,一家人。锦歆丫头也累了,大家别围着了,来来来,赶紧入座吃饭。”二太太忙招呼着。
“哥,爹怎么不在?”苏锦溪凑到二哥面前耳语。
“去上海了。”苏锦亭低声道。
“爹去上海了?什么时候?”苏锦溪忙问。
“在你在外面鬼混的时候,在你天天跟那谢二后面摇着尾巴的时候。”苏锦亭又是一声冷笑。
“啧,阴阳怪气的,能不能说人话啊,我那是正常交友,什么摇尾巴?毛病。”苏锦溪不乐意了。
“当着妹妹的面闹,像什么话。上海那边有桩生意,昨儿去的。”大太太道。
“我就说嘛,我怎么不知道爹去上海了。我昨天听谢二说发现了个宝贝,所以才一大早跟着谢二去看看。大娘,你猜,我看到什么了。”苏锦溪故作神秘。
“什么啊?”苏锦亭瞥了他一眼。
“哥,你知道珍妃吗?”
大太太拿筷子的手一顿,菜掉在了桌上。
二太太也看向自己儿子,一脸惊讶。
”珍妃,那位宠妃?”
“对,那人有珍妃的私章。”
“怎么可能。”苏锦亭不信。
“我亲眼去看了,还真有。那人死活不卖价,谢二都磨半月了。”
“谢二怎么知道的?”
“那人显摆呗,瞒着家里偷偷拿出来现眼,让谢二盯上了。”苏锦溪边吃菜边道。
“然后呢?”大太太问。
“然后我就去看看,大娘,我觉得看着挺真的,我打听了周围,街坊百姓都说里面住着位老太监,那人是那老太监收养的义子。”
大太太不做声了,她在思考。
“好了好了,别聊这些了,今天是歆歆出院的好日子,今天她是最重要的。”二太太忙岔开话题。
“她哪天不重要?”苏锦溪下意识反问。
“歆歆,这是你三哥苏锦溪,他就这个调调,家里属他鬼心眼多。”二太太指了指自己的儿子。
苏锦歆看过去。
“歆歆,虽然你不记得我了,但我绝对是这几个哥哥里面最好最疼你的,我经常抱你去戏园子听戏,还带你去酒楼吃好吃的。”
苏锦歆没做声。
“小孩子嘛,认生正常,再加上刚出院嘛,不急的,来,吃这个,你最喜欢吃这个了。”二太太见气氛尴尬,忙缓和气氛。
苏锦歆看了眼碗里的菜,拿筷子戳了戳,也没吃。
“这气性这么大,我知道你生我气,气我没去医院看你。要不这样吧,我明天带你去戏园子玩。”苏锦溪伸手想捏她的脸。
苏锦歆扔了筷子就往苏锦亭身后躲。
“我没干什么呀。”苏锦溪收回手,一脸尴尬。
苏锦歆垂下眼帘,扯了扯苏锦亭的衣服。“我困了。”
受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好不容易叫她接受了这个地方,但不代表她能融入进苏家的亲情氛围里。在她觉得,不要有任何牵扯就好,一天天混日子过着,然后一睁眼又回去了。
苏锦亭看了眼她的碗,见她没吃几口,又见她困意重重,便将她抱起来。“我先带歆歆回房间睡觉。”
苏锦歆的房间都被重新布置了,被褥被套都是全新的,这个月份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凉的。
苏锦歆钻进被窝里,躺了没多久,二哥就敲门进来了。
“我给你端了盘点心,你要是饿了就吃一点。”苏锦亭搁在床边小柜上。
苏锦歆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第一次见二太太和苏锦溪,怕出端倪,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吃不惯家里的菜?”苏锦亭问。
苏锦歆摇摇头。
其实是吃不惯的,可能原来是南方人,突然来了北方,还没有习惯。
“歆歆,你可以试着跟家里人去交流,哥哥不能永远都陪在你身边的。”苏锦亭上前,坐在床另一边,床旁边的暖黄色灯光微弱映在他的半张脸上,让人看不清表情。
“二哥,我以前有得罪过人吗?”苏锦溪低声问他。
“为什么这么问?谁和你说过些什么?”苏锦亭皱起眉,他下意识想去找淮花问一下,那些探望的人都和歆歆说了什么。
“为什么我会在上学的路上遭遇绑架?上的学校很偏僻吗?”苏锦溪想了想又问道。“绑匪收到赎金后为什么没有放我?是我看到他的脸了吗?所以撕票?”
苏锦歆问的这些,苏锦亭一个都解答不了。
最明朗的线索就是那天接送的司机,但那名司机回来说没有接到人后,当晚就不见了。
“二哥,我一个人害怕,可以让淮花进来陪我吗?”
苏锦亭点点头。“可以,我去叫她。”
苏锦歆看到门关上后,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在想明天该怎么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