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术》牛小饼v第62章v
薛凌风带着小鲜到刑堂的时候,人都已经在刑架上绑好了.因为还不知道要用什么刑,所以衣服还没脱。
小鲜看了一眼刑架上的男人,把头埋到薛凌风的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薛凌风抱着他走到刑台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来,安抚道:“别哭了,今天就让你消气,想怎么打都行。”
小鲜眨巴着眼睛,又掉下几行晶亮的眼泪。
最后定下来是杖刑四十,不能穿衣,不能用内力扛刑。
掌刑的人给刑架上的男人端上了散功的药水,喂给他喝下去,然后又叫人来脱了衣服。
小鲜一直看着,直到看见男人背上深深浅浅的伤痕,和背心左处与心脏对应位置上,那个鲜红的“凌”字。
他抬起头看薛凌风,薛凌风也正看着那人,目光复杂,有恨也有爱。
小鲜几乎是立刻就敏感到,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处伤恐怕都是为了薛凌风,因为他背心上的那个字,就代表了他是薛凌风的所有物。
薛凌风会对他这样无所顾忌,或许也是因为把他看成是自己完全占有的东西,宠爱也好,冷落也罢,一件东西始终是无法自动离开主人的。
小鲜生活的世界里,看过太多的人用钱买下另个一人,给他们打上属于自己的烙印,然后无所顾忌的使用和挥霍。
但人毕竟不是东西,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两个人有幸福的结局。
可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薛凌风,只是趴在他的怀里挂着两行并不真心的眼泪,眼巴巴一副又怕又可怜的样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虚伪,可是如果这个世界上他自己都不为自己,那就没人管他的死活了。
用刑的时候,刑堂里没有别的声音,就只有木杖击打在上的闷响。shuangfei第一次在心里默默数数。他每被打一下,就数一下,一,二,三……
他一直看着薛凌风和他怀里的小鲜,在他的生命中,这会是这个男人定格在他记忆里的最后的形象。在他离开以后,只要想起他,就会想起这一幕,这样他就不会再想念他;总有一天,他再想到这一切时,会为自己当时的痴迷和不悔而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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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以后,不能立刻松绑,还要在刑架上挂上一会。
薛凌风没继续看下去,带着小鲜走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庄里今天就已经到了很多前来祝贺的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应对。
傍晚的时候,shuangfei才从刑堂出来,他自己走回了小木屋。
庆祝活动已经提前开始,他绕过热闹的人群,没有惊动任何人。
只有王三看见他了,他立刻大声的叫道:“shuangfei!shuangfei!”
可是他竟然看见那男人目光空洞的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仿佛一点没有听到。他走得摇摇晃晃的,王三看到他的背影,一片血迹,才知道他又挨了打。
回屋以后,shuangfei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可他翻了半天,除了柜子里两件换洗的衣服,他竟然再也找不到有什么东西是属于他的。
他抱着两件衣服,默默的坐到地上。太阳在慢慢的西沉,雕了一半的小木猴还立在壁炉的一脚,一阵冷风吹进来,忽然把它刮倒了。
一声清脆的响引起了男人稍微的注意,他循声看见那只倒在地上的木猴,只有脑袋和一只成形的胳膊,他只是看了它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夜晚,天空开始下起夹杂着冰粒的大雨。
余凡已经听说了shuangfei下午受刑的事情,他不确定那个男人还不能不能按照计划离开,但是他还是选择去小木屋里看看情况。
他进去的时候,看见shuangfei就坐在门口,手里拿了两件衣服,连包裹都没有一个。
见到余凡进来,男人站起来看着他,“我可以走了吗”
余凡点点头,“庄主已经在招待客人,我领你到山下,马已经等在那里了。”
shuangfei听完,一语不发的走出去,身形不稳。余凡这才看到他g本没有处理过伤口。
“等等,你这样怎么走”他一把抓住他,雨势过大,一会儿功夫,他身上的外衣已经湿透。
但shuangfei竟然生硬的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余凡一愣,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多管闲事,只要他按照自己希望的远远离开不就好了吗。
因为怕shuangfei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侍卫的阻拦和盘问,被告到薛凌风那里,余凡赶紧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路上一句话都不说,大雨滂沱,不仅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反而越来越大。快到山脚的时候,余凡忽然叫住前面的人:“你不会再回来了吧”
shuangfei回头看他一眼,转身又继续往前走。
余凡觉得挺奇怪的,平日里这个人总是谦卑有礼,今天不知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要走,所以那些应酬都不想再装了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走”余凡决定还是把话说明白,“我跟你说实话,我觉得你对庄主的影响不好,他是蟠龙山庄的主人,要做的事情很多,和你不一样。你待在他身边,没有起一点正面作用,反而让他耽误不少的时间和正事。所以,你走了就不要回来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回来,那我会杀了你的。”
shuangfei听完,看了余凡很久,但最终只是淡淡说道:“我不会再回来了。”
虽然语气很淡,但余凡还是看出来他低下头去那一刻,想要掩饰的苦涩和失落。
走到最后一个弯道,余凡停下送别的脚步,看着那人在大雨里独自一个人走出了蟠龙山庄的小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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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也就是薛凌风的生日,经过一晚的大雨,天气放晴。
庆祝活动从白天就开始了,连蟠龙山庄的仆人们也可以参加,只不过他们被安排在另外一个小一些的偏殿里。
薛凌风去主殿的时候,特意从偏殿门口绕了一下道,往里瞧了一眼,匆匆一扫,没有见着那个男人。
大概是昨天伤得太重了,没法过来了吧,薛凌风在心里默想。想到男人此时肯定是一个人在小木屋的床上趴着,默默忍受伤痛,他就觉得既担心又解气。
谁让他老是不管好自己薛凌风哼了一声,很多事情就是要靠挨打来长记x,一次记不住就打两次,上次自己替他挨了,所以他才有胆子再犯。
生日宴很热闹,但薛凌风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他看着自己空了酒杯,忽然想起那个人给自己倒上一杯茶时,安静不语的神态。
如果他要是在的话,就不会这么无聊了吧。薛凌风无j打采的四处看了看,没想到却看到余凡在一边喝酒一边偷看他。
见到薛凌风的目光和自己对上了,余凡连忙移开了视线。他干了这么大件事,不知薛凌风会怎么收拾他,难免心里有些发虚。
第一天过去,薛凌风整整一天没见到那男人。他想是不是该去小木屋看看他,可是还是决定不去,那人还没有为自己的背叛付出足够多的代价。
第二天的时候,薛凌风仍没见着人,但却有点坐不住了,他开始意识到,他已经习惯那个人陪在他身边了,他从来没连续两天没有见到过他。他想去小木屋找他,但是又拉不下面子,于是他趁着快吃饭的时候,去小岔路口等了一会,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他出来吃饭,结果还是没有等到人。
第三天中午,前来庆祝的人已经准备返回,在大殿里吃最后一顿午膳,薛凌风照例陪在席间,但是已经明显心神不宁,与客人交谈时也是有一句没一句,还常常没有听到对方问什么。小鲜跟他撒娇,却被他赶开了。
饭一吃完,薛凌风立刻去了小木屋。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风静静的从没有关上的窗户中间吹过,薛凌风有点意外,那人一般不喜欢随便走动。
接着他又去了shuangfei常去的温泉和树林后面的池塘,仍没有看到那个熟悉沉静的身影。
立刻命令侍卫在蟠龙山庄里找了一圈,甚至还去问了霍君,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最终薛凌风驱开了护卫,独自在小屋的门栏上坐下来。他想,他一定是觉得闷,所以去山下的集市上玩了。等他回来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静谧的树林没有一点声音,太阳渐渐西沉,小屋在越来越稀薄的余晖中慢慢暗下去。这里远远离开蟠龙山庄的主殿和庄里的主要住所,格外的凄静幽冷。
直到天空淡去了最后一缕光芒,薛凌风也没见着人回来。
那人从来没有过,在太阳落山以后还不回到他的身边,只有过一次,那便是十年前的分别。
薛凌风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默默等着。
半夜的时候,有一个人朝这边过来了,二护法余凡。他看着坐了一个下午的薛凌风,说道:
“庄主,请早点回去歇息吧。”
薛凌风摇了摇头,丝毫不动。只是把头靠在手臂上,换了个姿势继续固执的等着已经离开的人。
“庄主,时候不早了,明天药堂的人就该到了,有要事需要协商。”
薛凌风充耳不闻,不抬头,不答话。过了半饷却对余凡说了一句:“你不要站在这里挡住我,我看不到前面了。”
余凡回头,看了看薛凌风对着的那条下山的路,在黑暗的夜里,月亮在上面泛出白色的光,一片寂静。
那个沉默的男人现在应该已经走得很远了,这条路上再也不会出现那个身影,就像他走前保证的,不再回来,不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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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术》牛小饼v第63章v
余凡和薛凌风两个人在小木屋外面做了大半夜,开始时他还尝试跟薛凌风说话,但在持续得不到回应之后便也放弃,只是默默无语在门的另一侧候着。
快天亮的时候,薛凌风终于开口了,“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放他走的”
余凡抬起头来,借着微亮的天色,他发现一夜之间薛凌风竟然改变了那么多,疲惫和痛苦似乎把这个男人击垮了,他的面容已如同秋天枯黄的落叶,两眼满是红色的血丝。
“三天前,他从刑堂回来以后,当天晚上就走了,我领他到山脚的侧门。”余凡老老实实的说了。
“真是你谁给你的胆子”
余凡听薛凌风这样说,立刻跪到地上,“请庄主恕罪!”
可薛凌风又没有回话,余凡不禁偷偷抬眼看了看他,只见那男人一动不动坐在那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头,一身落败无力的感觉,眼睛也更红了。和是谁放的人相比,真正刺伤他是那个人原来真的已经走了。
无声无息,没有给他任何预兆,就像十年前那个清晨,他忽然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一阵清冷的风从空荡荡的木屋里穿越而过,薛凌风紧紧缩成一团,声音里已经带上掩盖不住的委屈和无助。
他终于真切的感受到,十年来,他的地位变了,他的财富变了,他高高在上,接受众人的仰视,可是他对那个人的依恋却g植在他的灵魂深处,岁月无法企及的地方。
他做了很多伤害他的事,因为他总认为,只要是他,自己就可以被原谅。
余凡在心里预料了薛凌风的各种反应,从让他去刑堂领刑,到干脆一剑把他杀死,唯独没算到薛凌风会没了魂似的,坐在这里发呆,说话也有一句没一句。
薛凌风这副模样,更让余凡觉得让shuangfei走是对的,很多人不能有弱点,现在的痛苦总会过去。
“庄主,何必呢他在蟠龙山庄做了那么多年的影卫,好不容易霍君给他自由,再说您也有小鲜了,对他也没有多少兴趣,好歹人家也是个男人,与其成天送给小鲜欺负,还不如让他走了算……”
“闭嘴!你给我闭嘴!!”余凡还没说完,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刚才还颓废消沉的薛凌风忽然就暴跳起来。随地捡起的一颗小石子“咻”的一声,从薛凌风的手中飞出来,顺着余凡的太阳x擦过去,划开一道口。
“什么叫我的对他没兴趣了你知道什么!他背叛了我,我有多伤心你知不知道!我能不教训他吗!我要他跟我道歉,跟我认错,跪下来求我原谅他,对我发誓他再不敢了!”
余凡听得直发愣,薛凌风沉寂一夜之后的这场歇斯底里的爆发让他连抬手去擦一擦鬓角的血迹都不敢。
“可他整个就没反应!!还拒不承认!!你要我怎么办!”薛凌风完全就没看见余凡眼中的惊骇,反而步步逼近,最后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我能打他用刑逼他给我下跪那有什么意思!他自己不承认,我去逼他有什么意思我只能去找别人,我想他要是想和我好下去,看见我和别人在一起,总该有反应吧”
“那……那你……干嘛让他去……伺候小……小鲜……”余凡已经被薛凌风勒得喘不上气。
可他不问还好,一问却被掐得更紧,“那就让他一直做侍卫吗!这都怪你!我能让他去给人守夜吗我能看着他去打打杀杀,伤害自己”
余凡用手往外拽开薛凌风的胳膊,勉强透出一口气,“那……那你为……为什么不对……他好点……”
话一说完,余凡忽然觉得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薛凌风仿佛被他的话击中,又无力的走回小屋门口的木栏上坐下,显得手足无措,口中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余凡,“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余凡正想着要不要告诉薛凌风那人临走时的话,却忽然又见薛凌风站起来,神情茫然的往下山的方向走。
余凡叫了他几声,他也不回头,余凡以为他要跑出去找人,便立刻追上去,但却见薛凌风走到岔道口的小石桌上边,便坐下来,一动不动的趴在那里,满脸的落寂,眼睛看着往山下去的那条小路。
“庄主,天已经亮了,您不要坐在这里了,回去休息吧,药堂过来的人快要到了。”余凡跟到薛凌风身边,刚要伸手去扶他起来,可薛凌风转瞬间又变得神情狰狞,抬手猛的一拍桌子,“他竟然敢跑!该死的贱人!等他回来了,我非收拾他不可!”
“庄主……”
话还没说完,余凡却又眼睁睁的看见薛凌风忽然又恢复到萎顿的样子,像被人扔掉的物品一样,六神无主的趴在他十年前曾经被丢掉的地方,小声的喊着“shuangfei。”
一会咬牙切齿,一会萎靡不振,在余凡眼里,薛凌风整个人都已经神经错乱了一般。
眼看药堂的人就要到了,余凡怕他一直这样下去,想了想,对薛凌风说道:“庄主,shuangfei只不过是一个影卫,他走也好,留也好,影卫的寿命有限,他不可能一直陪伴在您身边,请您还是以蟠龙山庄大局为重,他既然选择了离开,您也不要再记挂了。”
薛凌风摇了摇头,泛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没有他,蟠龙山庄也没有意义。”
好多年过去,他几乎忘记了当时是为了什么夺回蟠龙山庄,那时的他,想的不是名与利,富贵与荣华。他只是照着欧阳长宏说的,爱一个人就要让他过上好的日子,不在四处飘落,到处逃亡。
他只是想用蟠龙山庄给他做一个家而已,但没有想到,这个“家”反而变成了囚禁对方的牢笼,他一直在他所给的家里,却一直不幸福。
薛凌风的笑容渐渐凝固在嘴角,“也许蟠龙山庄从来就没有过意义。”
没有蟠龙山庄,就不会有影卫,那人就不会这样的命运,他们之间或许就会有不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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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过后,第七天。
慕容璃终于要离开她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前往她从未去过的西域。
临行前,她穿着大红的喜服去小木屋向薛凌风告别。
自从shuangfei走了以后,那个男人寸步不离的终日守在那里,要不就是去岔路口的石凳上坐上一整天。他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只对着怀里一只没有完工的木猴自言自语。
“凌风哥哥。”
慕容璃站在小屋外面喊他,而薛凌风坐在门口的木栏上。
他正在给怀里的猴子喂东西馒头,木猴永远不可能张嘴,男人只是用馒头碰碰它的嘴巴,然后又放进自己嘴里,仿佛在完成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仪式。
“凌风哥哥,我要走了。”慕容璃又对着男人说了一句。
薛凌风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她,随后露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很漂亮,去了以后好好生活。”
这一去,山长水阔,路途遥远,即使她想,也许一生都不可能再回来。慕容璃眼睛一红,扑到薛凌风怀里抱住他,“谢谢你,凌风哥哥,谢谢你。”
她这一生,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不可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多年前,她本只是一个想要卖身葬父的小女孩子,在大雪的夜里,用小纸板标着自己的价格,跪在地上等着买主,是这个男人把她扶起来,带回蟠龙山庄,直至今日。
“有什么好谢的,别哭了。”薛凌风挑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擦掉她脸上的泪痕,那象征着喜庆的j致妆容,即使被泪打湿,但因质地良好而毫不褪色。
“凌风哥哥,你给我了最好的生活,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阿璃。”慕容璃的眼睛里,一直倒映着薛凌风憔悴不堪的面容,她要把这张或许此生再不会见到的脸刻进心里,带进余下的生命。
薛凌风听她这样说,沉默良久,问道:“阿璃,你在这里觉得幸福吗”
“幸福!阿璃觉得很幸福!”慕容璃拼命点头,她也只能用这样的动作,来报答这个男人给予她的一切。
薛凌风m了m她的头,淡淡笑了笑:“那就好。”
下山的路上,慕容璃不断回头,薛凌风坐在木栏上的身影在她的视线里越变越小,越远越觉得他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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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李玉白到小木屋去,见薛凌风仍是坐在那里,抱着一只假猴子默默发呆.
"庄主,用过膳了吗"
薛凌风只是看着他,不说话.李玉白知道他的意思,只好答道:"人还没有找到呢."
男人便又重新低下头去,一语不发,只是把怀里的猴子m了m,抱得更紧.
"庄主,你放心,明天我会加派人手出去找,街上也都贴了悬赏的告示,我想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要不您先吃点东西……“
李玉白如同对着空气一般的劝了老半天,最终放弃,沿着山路回去了。
李玉白走了之后很久,薛凌风仍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低头小心翼翼的抚m着怀中的木猴,对着它喃喃自语,“七七,你别怕,shuangfei会回来的,他不会扔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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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术》牛小饼v第64章v
时间一晃就是两个月过去,春色已经笼罩了整个蟠龙山庄。
寻人仍然是毫无结果,那个在雨夜离开的人,仿佛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薛凌风还是在小木屋里独守终日,不论什么时候,他手里都抱着那只木猴,就连睡觉,他也要把它放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木屋墙角的青苔在几场温暖的春雨之后,势如破竹般的生长,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墙g,薛凌风从来不去清理它们,就像他不再去处理庄内和生意上的各种事情。
两个月以后,李玉白面对各种堆积如山的公务终于再也按耐不住,他直接冲到小木屋,直奔坐在门口发呆的薛凌风面前,二话不说,一把夺走了他怀里的小木猴。
薛凌风竟没有防备,木猴一下就被抢走了。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看了自己空了的手,然后在密密的树影中抬起头来看着李玉白,“还给我。”
李玉白跪到地上,也不说话,只是举起两手掰住木猴的手臂和脑袋。只要他稍稍用力,这木猴必然是头手分家,断成两半了。
薛凌风看他这副以死相挟的架势,沉默一会后终于问道:“你有什么事”
李玉白举着木猴纹丝不动的钉在薛凌风面前:“请庄主回主殿议事,十七分舵的各大舵主都已在大殿等候多时。”
薛凌风顿时表现出烦躁和敌对的情绪,他狠狠抱着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但过会似乎又慢慢冷静下来,站起来低声说道:“走吧。”
李玉白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把薛凌风给逼起来了,惊异之余又连忙认错道:“属下无礼,请庄主降罪。”
薛凌风走到他面前,拿回他手中的猴子,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眼李玉白,“你再敢碰它,我就杀了你。”
李玉白连忙俯首叩地:“属下不敢。”
两个人沿着山路走出来,准备去主殿,小木屋渐渐被层层的冷杉树阻挡,直到薛凌风回头时再也看不见它。
“还是没有消息吗”
走在前面的男人的忽然回头看着李玉白。
李玉白摇摇头,看到那人眼里立刻浮现出深深的失望和落寞,目光黯淡的转过身,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过了会又开口,声音却更显低落,“你派人把我的东西送到老屋去吧,我以后就住那里。”
李玉白听薛凌风这样说,想了一会接口道:“庄主,小鲜他一直想要见你。”
薛凌风头都不回,明显的毫无兴趣,“他还没有滚吗”
李玉白不解的看着薛凌风,只见前面的男人又把抱在怀里的木猴高高举起来,双手抱着它举过头顶,在阳光下眯起眼看着它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只要他一个人,你让王三把所有人都遣走,每人一千两白银,我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是."李玉白在后面无声的看着薛凌风,过了很久才答话。
那天以后,薛凌风到是开始重新管庄里的事情,但也从此完全住进了小木屋,这里的夜晚很黑很安静,但是有着别样的忧伤和温暖。
“shuangfei,你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这是男人每晚在床上抱着小木猴说的话,他亲吻着它圆圆胖胖的脸颊,虔诚而细致,如同透过它在亲吻另外一个灵魂。
渐渐的,男人的面容又变得委屈寂寞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小猴仅有的细小右臂,“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我不喜欢这。但是要是我离开了,凭我一个人怎么找到你呢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浅黄色的木猴含笑的双眼也静静的回望着薛凌风,它永远无法回答这个男人,永远也不会开口。
虽然它的肢体残缺,但看上去却健康快乐,仿佛融进了雕刻它的人最后的祝福。
“shuangfei,你回来吧,我会对你好,再也不伤害你,再不会看不起你。以前都是我错了……”
自言自语的时候,小木猴又被重新抱入男人的怀中,裹进了被单里,只露出一个浅浅的后脑勺。
月亮渐渐落下去,男人的呢喃也渐渐微弱下去,快天亮的时候,薛凌风和往常一样,终于睡着了一会。
第二天,王三畏畏缩缩的站在从小木屋出来去大路的岔道口上,等着薛凌风。
见薛凌风过来了,他立刻焦急的迎上去,“庄主,小鲜他不肯走,他要二千两。”
薛凌风没停下来,从王三身边经过时,淡淡说道:“那就给他。”
王三又在后面口齿不清的说了几句,薛凌风g本没耐心去听,直接去主殿了。
等到晚上薛凌风回到小屋时,没想到却见到小鲜等在那里。
薛凌风看见是他,不耐的皱起眉:“你怎么还没走”
小鲜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见薛凌风回来,立刻又激动起来,眼圈再次发红,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赶我走我哪里做得不好!”
“你自己知道。”男人说得淡淡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小鲜拼命摇头,边喊边哭,挡在房门口。
薛凌风看他一眼,紧紧抿着唇,准备绕开他进屋去,没想到小鲜却忽然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腰,“我不走!我不想走!我要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