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上仅仅只放了一个盆栽,似乎是一个雕塑雕塑,没有任何其他物品。雕塑是一株花,它通体是纯粹的黑色,从3d黑成平面,不知什么材质做的,源不禁联想到了那个黑色巨人。
他围绕着桌子走一圈,才看明白这株花的全貌。
花朵像百合花,然而它的大小却只有百合花的一半,茎叶如同郁金香,一根茎上有五个花朵由上至下交错排列着,整株花有半米的高度。
源问向狐狸:“就是这玩意在制造幻境?”
能够制造幻境的东西千奇百怪,有强有弱,但操纵幻境的一定是智力不低的生物,而这个盆栽怎么看都和自己以为的生物相差甚远。
狐狸点头。
区区一个雕像,居然能使整个城都陷入幻觉?源将信将疑,“铿”的一声抽出刀,那雕塑似有所感,居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源高举着刀,看见雕塑的异常,愣了一下,但还是迅速斩下去。仿佛划开血肉的“扑哧”声响起,雕塑被连花带盆分成两半,不停的抽搐着,漆黑的液体从断口溢出,刀身上也沾满许多液体。这雕塑模样的东西,居然是一个诡异的生物。
好奇心太重是源的老毛病。他此时像个二愣子,凑上去闻了闻刀身上的黑色液体——“呕!”干呕声响起,一股腐肉的气味直冲脑海。
“这玩意闻起来和那些黑水的味道一样。”源看着刀上的液体,身上顿时泛起鸡皮疙瘩,这刀显然是不能要了。
源又挥刀将那诡异生物斩成数段,然后扔下长刀,带着狐狸离开此地。
梦里,杨希此时在院子里的树下带着孙女乘凉,忽然间,孙女仿佛被定格了时间,站在原地不动如同一个雕像。杨希焦急地去找儿子,结果发现客厅的儿子也像被定住了。
接着,到处都出现了裂缝,地上、墙上、甚至儿子身上,然后裂缝连接起来,世界开始崩塌……
半个小时后,太阳基本沉了下去,稍微远一点的距离就看不见东西。源回到了之前的地方,看见杨希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此时他瘫在地上,目光无神。
源走到他的身边,犹豫了一会,然后说道:“你也知道了吧,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杨希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没有听到源的说话声。
源想了想,问杨希:“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杨希缓缓地摇头,他的心中满是苦涩与迷茫。现在做什么还能有意义吗?
盼了那么久啊……好不容易盼到梦想中的结果,可为什么,这些都只是梦呢?
上一刻和家人团圆,下一刻,一切都破碎了,一睁眼,却是满地腐尸的街道……
自己还剩下了什么?几十年下来,却变得一无所有,甚至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如果刚才那些都是梦的话,那现在这些都是真的吗?
不,这一定是另一场梦,要不然我怎么死了又会复活?还有那些曾经闻所未闻的怪物,如果不是梦的话怎么可能出现?这些一定是梦,只要我醒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要怎么醒呢?杨希看向远处的墙角,顿时拼尽全身力气冲上去,“砰”的一声,梅花鹿的脑袋直接碎裂。
源看见此情形,顿时愣在原地,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去阻止。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源看着梅花鹿的尸体,心中满是震撼与不解。作为一个来历特殊的“人”,大多数属于普通人类的情感,源从未经历过。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证:原来有人会因为极端的悲伤而自寻短见。
狐狸发出一声呜咽,似乎感受到了杨希的悲伤。
源轻叹一口气,到此为止,自己也该离开宏城了。
虽然那个雕像一般的生物被放在城主府,使整座城的居民都成为了尸体,显然是有丧心病狂的幕后主使在操控着,但源觉得,这件事本就与自己无关,还是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
源看向北方,他每次只要向这个方向看去,那未知的呼唤一便直存在着,催促着源迫切的想去追寻结果。
忽然间,源隐约听到马匹走在街道上的脚步声,不一会后,他看到街道的一个拐角处亮起火光,紧接着一个人手持火把走出来。
源凭借着火把的光,看见那人身形高大,牵着一匹马,满脸的络腮胡尤为显眼。
“这城里居然还有其他活人。”源见状,心想到。
络腮胡显然没有注意到源,他正在寻找出城的道路。源上前打招呼:“喂,”络腮胡顿时吓得一个趔趄,他大喝道:“谁!谁在那?”
“别紧张,我是人,不是鬼,也不是怪物。”随着源缓缓走进,络腮胡凭借火光看清了他的面貌。
络腮胡顿时大惊:“你、你是……源魄?”他想起几天前被触须困住的杨希,后来据军师所说,现在这个身体换了个人,叫源魄。
“你知道我?”源想了想,说:“那你应该就是军队的人了。话说我来这里的时候,怎么没见到你们的军队?”
络腮胡叹气道:“他们估计已经撤离了。我来探查情况,结果不知什么原因,睡在大街上做了好久的梦,不久前才醒来,没想到这些人都变成了尸体。”他语气中满是失落,显然是感受过了幻境和现实的极端落差。
“你自从进城的那一刻起就进入了幻境,不久前幻境的源头被破坏了,所以你就醒过来了。”源向其说道。
“幻境?”对于络腮胡而言,这是个新名词。
源问道:“你之前的梦境里所经历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自己希望的?”
络腮胡点点头,自己在梦里遇见了离家出走导致失踪的儿子,并且和他冰释前嫌,重圆父子关系。
“这城里被布下了幻境,进入幻境的人会被美好的幻觉诱导至迷失,最后身体缺乏营养供给而死亡,这些尸体的死因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