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站在两人旁边低着头小声啜泣。

“所以说，现在我会替她得这种怪病？”姜棠面无血色地说。

“不会的。”沈岸按住了她的肩膀，沉声说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姜棠心里涌起一股怒火，她好心好意送阿雪回家，阿雪和阿雪的母亲却恩将仇报，故意把这种怪病传给她，让她替阿雪去死。

姜棠终于明白了女人脸上的坚强意志，和那抹谜一样的微笑，女人要在生命的尽头为女儿阿雪找到替死鬼，替女儿阿雪受尽折磨地死去。

本来姜棠心里对这对母女的遭遇充满了同情，现在这种同情被愤怒取代。

“我们走。”姜棠呼地一声战了起来，“我们去找那个女人算账。”

姜棠和沈岸拎着阿雪走了回去。

她们推开屋门的瞬间，听到床上的女人兴奋地喊道，“阿雪，你得救了！这种怪病不会再发生在你身上了！娘成功了！娘成功了！”

躺在床上的女人吃力地扬起头朝门口看了过去，当女人的视线和姜棠交汇时，那双眼睛里闪着的笑意瞬间就僵硬了。

“你们，你们……”女人紧张地攥紧了被子，“你们怎么还没有走。”

随即，女人的目光落在沈岸拎着的阿雪身上，脸色大变，“你们，你们都知道了？”

姜棠点了点头。

两行绝望的清泪从女人的脸上滚落，紧接着她掩面在床上痛哭起来。

“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害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啊！”

女人的心里防线在已经崩溃了，身体的病痛和心里上的煎熬时刻煎熬着她灵魂，她一个人已经坚持了太长的时间，此刻，她精疲力尽，已经太累了。

“那对借宿的母女，她们就是这么对我的。”

“那个母亲，她为了自己的女儿，找到了我做替死鬼。”

“临走前，她告诉我，如果不想阿雪也这么受尽折磨后死去，就再找个替死鬼。”

“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我才……”没等姜棠逼问，女人就把一切都招了。

女人的情绪十分激动，说话声音很大而且尖利，紧接着女人便剧烈咳嗽起来。

女人拼命咳嗽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止住，“求求你们了，放过阿雪吧，她只是一个孩子，她是无辜的，要杀要剐，你们冲我来。”

眼看女人又要咳嗽，阿雪挣脱姜棠的手跑了过去，把水杯递给了女人。

女人就着阿雪的手，大口大口喝起水来。

姜棠看着女人的可怜样，觉得似乎有某种黑糊糊的东西像墨水一样在心里扩散。

一方面姜棠对女人这种行为深恶痛绝，另一方面又觉得眼前这一幕又着实让人难受，她一时想不出来，该拿阿雪怎么办？

按照女人的坦白和沈岸的推测，此刻她已经成为了阿雪的代替，阿雪不会再得这种怪病，而她的身上将会出现这种恶心的伤口。

最后和这个女人一样痛苦的死去。

想到这里，姜棠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她马上就要和女人一样惨了，有什么立场去同情她们？

可悲又可耻，姜棠心里升腾一种说不出来的绝望。

可能是情绪的激动加上太多话，也可能是女人大限已至，女人又开始咳嗽，并且怎么都停不下来，姜棠甚至担心女人就会这样断气。

阿雪拿着水杯的手在轻轻颤抖，从脖子到侧脸像火烧似的一片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