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何沐言翘起二郎腿,双手抱胸靠在沙发靠背上,看着段辰之凉凉开口,“你不对你老婆如何处理席心好奇?”
段辰之轻声一笑,道,“我相信丫头。”
“你相信她?你相信她什么?你要是知道她怎么对席心的你就……”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段辰之垂眸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人名,神情一正,摁下了通话键。
“大哥?”
“嗯,小辰。”段染白纯净清冽的嗓音透过电话清晰的传了过来,在喊过段辰之的小名之后,声音略微压低,“爷爷派了人去a市,说是要帮你刚出生的孩子做dna验证,抱歉,我事先不知道之然跟爷爷说了什么,等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人已经派出去了,我只来得及打个电话给你,你那边注意一下,别被人浑水摸鱼了!”
段辰之神色一凛,果然,大哥每次打电话过来总会有事情发生,孩子是他的,他自然不怕这些人做验证,可大哥最后的一句话的意思……
狭长的双眸危险的眯起,俊美的脸庞冷沉一片,难道这次派来的人是段之然那边的人?那段其玉呢?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
“我知道了,谢谢大哥。”
段染白温和的笑声从电话中传出,“我会尽量劝之然的,不过她和四弟貌似达成了某项协议,我不想看你们其中任何一人受到伤害,所以,别怪大哥自私,小辰……”
突然在那么一瞬,段辰之不希望大哥说出那句话,虽然他一定会那么做,可是……
段染白的嗓音略出一份沙哑,“若是有一天你和之然对上了,请放她一马,毕竟她是我的亲姐姐!你是我最在乎的弟弟,我不想看到你们其中有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段辰之微阖双眼,淡淡一笑,拦住段染白未完的话,“大哥,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一劳永逸……”
“不!不可以!”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段染白情绪有些激动,出口就打断段辰之的话,“好了,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话落,竟要掐断电话,段辰之忙开口,“大哥,等一下!”
他从不曾想过出落如谪仙一般、对各种事物都淡泊的大哥也有想逃避的事情,而造成这一切的真正元凶是他——段辰之!
也所以从发生了草原落马那件事之后,他学会做事前先考虑,前因后果总会思考再三,以免再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
而大哥也开始变得话少,沉默,他知道大哥不会跟一个十岁的孩子计较,但他不行,他是凡人,他没有大哥那般淡然出尘的心境,没有大哥那颗宽容待人的心。他只知道欠人的早晚要还,做坏事的早晚都要受到惩罚!
“什么?”段染白问道。
仔细想想还是先不告诉他了,“没什么,只是很久没有见大哥了,有些想。”
在那个斗争纷起的段家,唯一让他牵挂的只有这么一个人,他真的很想他。
段染白笑了两声,温温说道,“在外照顾好自己,有时间发些孩子的照片到我邮箱,或者什么时候我过去看你们,对了,听爷爷说你们快要回来了?”
段辰之点了点头,发些段染白是看不到自己点头的,又开口,“嗯,等忙完这个案子,我先带丫头回趟西林,大哥有时间去观礼吗?”
“……”段染白一时沉默,好一会儿才笑道,“我弟弟一生难得一次的婚礼,大哥一定会到场,当你最坚实的后盾,不过,爷爷这边你准备怎么交代?”
老爷子的执拗从他花在他三个儿子身上的心思就能看得出来,更何况段辰之是他心心念念的家族接班人,自然不会让他这么草率的处理自己的终身大事,想到这,段染白又猛然想起一件事。
“小辰,前两天听爷爷打电话说任叔叔家的可萱要回国了,可能直接去你那边……”
“任可萱?她来我这里做什么?”想起那个从小就喜欢粘着自己的鼻涕虫,段辰之神情一凛,头皮有些发麻。
段染白轻声一笑,“那丫头喜欢你十年,你也一直没有明确拒绝人家,这怎么怪得了她?再说,她现在是麻省理工毕业的高材生,专攻的是法律,说是夫唱妇随要跟你在政法界闯出一片天地,你知道爷爷一直都很喜欢任家的丫头,若不出意外,我和可彦明年年底就会结婚了,他最起码还给你和可萱留了培养感情的时间,这已属难得了。”
“大哥,我已经有了丫头,不可能再跟她像从前那般纠缠不清了。”段辰之皱起眉头,不想再提这个话题。
“好好,我知道,可是爷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想要说服他就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嗯。”段辰之点了点头,跟段染白又聊了几句话,挂断了电话。
刚放下电话便听对面传来了揶揄声,“啧啧,齐若初、文水晶、舒清秋、现在又来一个十年之爱的任可萱,辰少真是艳福不浅!”
段辰之抬眸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掂了掂书桌上放的一块宋朝墨砚,手腕一翻,黑色的墨砚直朝何沐言飞去。
“喂,老三,你太不厚道了,这东西砸着会死人的!”何沐言躲闪不及身子狼狈的趴卧在沙发之上,而那块宋朝墨砚则直直砸在墙壁上,嵌进去小半个身子。
段辰之惊了一惊,将自己的手掌翻看了两遍,在看到手腕上的珠串时才有所醒悟,想来是他刚才扔砚台时不自觉动用了灵力,才有这样的效果。
何沐言心有余悸的瞪看着墙上的砚台,“老三……你这手劲儿什么时候炼成的?”
段辰之动了动唇,挑眉一笑,却扯开了另一个话题,“席心的事怎么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