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嘲笑道:“傻小子,他是来取你小命的,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苏诺闻言大怒,道:“住口,休得胡言乱语,挑拨离间。”
秦先生走到近处,笑眯眯地负手而立。乔羽不理苏诺,叹了一口气,道:“秦师兄,你这招移祸江东的毒计当真高明,小妹蒙受这不白之冤,就算跳进天池,也难洗清。”
秦先生道:“小师妹,你是如何找到南陵城苏家来的?”
乔羽眼神闪烁,愁上眉间,抿嘴笑了笑,道:“前些日子,小妹私闯仙霞圣境,被戒律堂弟子逮个正着,那帮老顽固竟连爹爹面子也不给,非要关我禁闭,罚抄一百遍戒律文,小妹气不过,这才逃下天山来。戒律弟子一路追,小妹一路逃,后来没法子,只好易容躲避,本想借这傻小子家里躲一躲,那知坏了师兄好事。”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倒是秦某多虑了。”秦先生听她言不由衷,真假难辨,也虚与委蛇起来,“敢情那‘星羽箭’是针对师妹来的,吓了秦某一跳。”
苏诺越听越糊涂,疑道:“秦先生,你?”
乔羽侧目瞥向苏诺,道:“傻小子,这位秦先生呢是我的同门师兄,天山仙霞派剑堂首席长老的得意门生秦鹤年。三年前,因偷练‘天圣宗’遗留下来的邪火密术,遭火毒焚身,落下极重的内伤,需吸取玄阴之气方能化解体内火毒。可一时半会儿,哪里去找玄阴之气,师兄为了活命,情急之下,只得谋害同门师兄妹,吸取活人精气,暂缓火毒焚身之苦。”
苏诺听得目定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暗想天下竟有这等残忍之事,真是匪夷所思,狠狠盯着秦鹤年,道:“难道,我娘就是你要找的玄阴之体?”
“不错。”秦鹤年不在掩饰,说道,“你还没笨到家。”
苏诺目眦欲裂,怒道:“恶贼,原来是你。”苦于寒功禁锢,动弹不得,否则早已上前拼命。
乔羽恍然道:“我也真笨,早该想到这傻小子也是玄阴之体,否则,那能活到现在。”
秦鹤年笑道:“小师妹聪慧得紧,当初我也没想到他母子二人都是玄阴之体,倒令我十分意外。”
“你放开我,我要将这恶贼碎尸万段。”苏诺咆哮挣扎。
乔羽看着苏诺,冷冷道:“傻小子,你还是省省吧,秦师兄的手段在天山后辈之中首屈一指,即便是我,也无取胜的把握。”
秦鹤年笑而不语,苏诺大声道:“大不了让他杀了便是。”乔羽摇头道:“匹夫之勇。”
秦鹤年阴沉道:“小师妹,这小子对为兄至关重要,我要带他走。”
“秦师兄,你身为仙霞弟子,偷练邪派火功落到如此地步,那是罪有应得。”乔羽说着上前一步,虽是女流,却大义凛然,“师门仁侠教义,小妹不敢忘却,既给小妹撞见了,就不能让这傻小子遭你毒手。”
秦鹤年愠道:“如此,就怪不得为兄了。”乔羽骂道:“你欺师灭祖,残害同门,休要假惺惺的猫哭耗子。”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秦鹤年恼羞成怒,以掌为刀,一记火焰刀横斩而出。乔羽早有防范,解去苏诺身上的寒冰禁锢,将之推向一旁,衣袖飘扬间,一缕霜痕飞出袖口,冲散火焰刀劲,霎时涌上高天。
苏诺重获自由,打了个寒噤,如今真相大白,倒真冤枉了乔羽,深觉歉然。他紧扣剑柄,不敢大意,但见云天之上,多了一盘朗月,银光皎洁,照亮四方。月畔仙影轻舞,如真似幻,剑气飘飘荡荡,似寒霜飞琼,漫天飞舞。
忽而,皎皎朗月收作一束清光,还原成一柄薄如蝉翼、晶莹剔透的仙剑,古意森然,卷起一丛冰刀雪剑,疾刺而下。
“这招是‘寒月天涯’,练得不错,可惜我火功更胜一筹,师妹若使嫡传‘星衍剑法’,或能与我一战。”秦鹤年闪身避退,掠上山神庙顶。半空中,仙剑凤鸣长吟,眨眼定在秦鹤年方才所立之地,寒气激荡,溅起漫天冰尘。
秦鹤年双掌一轮,一团火光呼啸而出。庙屋竹林,遇火即燃。苏诺撒腿跑出火圈之外,就这一会儿功夫,整个小丘沦为一片火海,他提剑欲上,但这等驾冰驭火的仙门神通,自己压根不会,只气得连连跺脚,火势蔓延,迫得他一退再退。
秦鹤年浴身火海,驾驭熊熊烈火,如鱼得水。顷刻,一只火麟焰兽腾空而起,巨口开合间,滔天烈焰磅礴而出,焚天灭地,威力难当。
乔羽招回古剑,剑芒散开,狂风夹雪,抵挡火焰袭击。奈何火势太强,漫天风雪寸寸消融。冰火原本相克,但她功力稍欠火候,被对方这招“焚火燎原”死死压制。
乔羽误打误撞,偶然发现秦鹤年的踪迹,自负技艺,引他来此,欲一举拿下。只是万没料到秦鹤年在短短三年间,将一身火功修炼得如斯霸道,如今想要抽身,为时已晚了。
乔羽一边抵挡,一边筹思脱身之计。顷刻间,二人飞天遁地,激斗异常激烈。乔羽想起方才南陵城中那一支“星羽箭”,不知是戒律堂的那位师兄在左近。万不得已,只好向其求救,就算被抓回去关禁闭,也总好过丢掉小命。
秦鹤年双手抓出,在烈火中抽出两条火鞭,鞭梢卷起大大小小的烈焰火圈,甩向半空中的白影。火麟焰兽在上,秦鹤年在下,对乔羽形成夹击之势。乔羽拼尽全力,也跳不出二者包围,手中仙剑幻成一团雪光,将己身紧紧护在中间。
火麟兽口喷烈焰,步步紧逼,秦鹤年火鞭抖得笔直,犹如两条火枪,猛地窜向雪光剑影。仙剑火枪僵持片刻,乔羽如负千钧,冰河凝雪功运到极致,面孔苍白,发丝间浸出漉漉香汗。
咔!
剑影崩碎,火枪去势无阻,迅疾刺到。乔羽寒功被破,仓促之间,来不及抵挡,身子下意识微微一侧,躲过火麟兽喷来的火焰,肩窝血如泉涌,已被火枪刺穿。
秦鹤年眉头微皱,不想自己奋力一击,竟被对方躲开了要害。乔羽火枪穿体,伤灼之痛几欲令她晕厥过去,身似落叶飘零。眼看秦鹤年二枪又已刺来,右手并成剑指,聚起最后一丝灵力,朝天轻轻一划,一缕雪光疾飞上天。
“这时候发讯求救,晚了。”秦鹤年面露冷笑,早料到她有此一招,收枪运诀,指向半空中的火麟兽。火麟兽凌空蹬足一跃,直奔天际,火口巨张,将那雪光一口吞尽,呲溜化为乌有。
乔羽见状,秀脸一片绝望,这下彻底玩儿完,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身子方要着地,火海中冒出一道人影,伸开双臂,将她接在怀中,不是苏诺是谁。
苏诺抱着乔羽跳出火圈,但觉她入手甚轻,好似抱着一段软玉。乔羽捂着创口,双眸中闪烁一点希冀,看向苏诺,苍白的脸蛋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傻小子,你不会仙门功法,不要命了。”
苏诺应声低头,女子面孔苍白,宛若一朵素雅的雪兰,秀发间散发缕缕馨香,幽幽沉沉,令人身心熨帖。苏诺一颗心子怦怦跳个不停,忙抬眼向着别处,支支吾吾道:“你……你帮我查明害死娘亲的真凶……那个……我……我不想欠你人情。”
乔羽听见他剧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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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声,故作不闻,笑道:“傻乎乎的,心眼倒不坏,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苏诺沉吟片刻,全没半分主意,茫然摇头。
乔羽没好气道:“那打算这样一直抱着我吗?”苏诺霎时红了脸,忙将她放下地来,搀着她右臂。
“英雄救美,可惜本事不够。”秦鹤年脚下踏着两朵火焰,停驻半空。
苏诺挡在乔羽身前,流露出男儿气概,义正言辞道:“你本事高强,却专门害人,那又有什么用?”
“傻小子就是傻小子。”秦鹤年阴邪一笑,“你若本事比我高,你娘亲也不用死。”
苏诺双目红得快要浸出血来,举剑欲刺,却被乔羽叫住,道:“且慢,傻小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眼下远远不是他对手,何必枉送了小命。”
苏诺听了大为泄气,道:“我……我又不是仙门弟子,即便再过十年,也不是他对手。”
秦鹤年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助我疗伤,我可以传你仙门神技,给你一次报仇的机会。”
苏诺踌躇不决,乔羽忙道:“别上当,等他的伤痊愈了,斩草除根,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苏诺得她一语点醒,恍然大悟,盯着秦鹤年愤然道:“恶贼,你害死我娘,要我助你疗伤,那是妄想。”
秦鹤年面露杀气,徐步近前,双手各执一鞭,火鞭垂落泥地,拖起深深的焦痕。苏诺倒吸一口凉气,只觉秦鹤年气势压来,有若山倾岳覆,迫得他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横剑拦在乔羽身前,汗出如雨,嗒嗒滴落。
乔羽见苏诺在生死俄顷之际,并没有害怕退缩,反而生出几分难得的英雄本色,不由刮目相看,心想:“傻小子虽然有勇无谋,人品却是上等。”
秦鹤年步步逼近,乔羽说道:“秦师兄,你我素无仇怨,何必赶尽杀绝。”秦鹤年冷声道:“小师妹,若放你走,定会泄露我行踪,为兄只好先送你上路。”右手忽抬,轮起一圈烈火鞭花,向乔羽当头卷到。
苏诺舍下女子,挥剑抵挡,剑鞭相交,溅起一串火花,顷刻间,但觉手中长剑烫不能持,脱出飞出。鼻间嗅到焦臭味儿,一只手掌已被烫糊了,阵阵炙痛钻入心间。
另一条火圈盘旋夜空,又已卷下,乔羽重伤在身,聚不起一丝灵力。火鞭落下,苏诺凝视着地上女子,见她雪白的脸上尽是无助之色,霎时间,苏雪晴的影子忽然涌上心头。
在苏家除了娘亲,对自己最好的,就只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苏雪晴了。只是平时对父亲的怨意,都发泄在她身上,从来没予过好脸色,这时想来,真是千不该万不该。
苏诺心生怜惜,眼中泪花涌动,酸涩难忍。他心念急转,眼前这女子若是死了,自己万难逃出秦鹤年的魔掌,何况她说出娘亲死因真相,这份恩情不可不报,底该怎么办?
平日里,他对小妹苏雪晴的兄妹之情,因父亲之因,都埋藏在心里,此刻竟对乔羽宣泄了出来。尤其她那一双无助的眼神,与苏雪晴十分神似,竟而鬼迷心窍,把对方看成了小妹。心想此时若不护她,只怕秦鹤年一鞭落下,那就追悔莫及了。
苏诺心意暗决,蓦地咬牙,纵身一跃,以血肉之躯,去挡秦鹤年火鞭一击。这一着,不仅乔羽大惊失色,就连秦鹤年也颇感意外。但二人又哪里懂得这小子心里的古怪。
秦鹤年心想玄阴之体万中无一,委实难寻,若一鞭打死了这小子,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下一个玄阴之体。是以鞭到中途,急切间收了几分功力,却仍结结实实抽在苏诺后背,登时皮开肉绽,青烟直冒。
“啊……”苏诺忍不住张口惨嚎,只觉浑身筋骨四分五裂,似摇摇散架了一般。胸口气闷难当,热血夺口而出,整个人轻飘飘的平飞出去,远远撞在竹竿上,竹竿一弯,又将他弹回,摔入泥地。
乔羽急得流下泪来,只见苏诺着地后呻吟一声,便再没声息,忙失声大叫:“傻……苏诺,你怎么样?”
霜月如霰,烈火焚林。
秦鹤年嘿嘿冷笑,道:“这小子连命也不要了,凡夫俗子,到底是过不了美人一关。”
乔羽沉默良久,抹干眼泪,决然道:“秦鹤年,今日你给我个痛快便罢,若侥幸让我逃了去,五年内,必杀你替傻小子报仇。”
秦鹤年哈哈一笑,道:“有仙霞掌门真人教导,五年内胜我不难,杀我却是不易。”
乔羽寒声道:“你别忘了,我娘是‘琴湖医仙’,若论用毒,试问天下何人能及?”
秦鹤年收敛笑容,乔羽的话不无道理,他沉思片时,忽道:“这倒教我为难了,今日杀了你,楚师叔丧女之痛,找我报仇,被她老人家追杀,逃是逃不掉的。”眼下杀也杀不得,放也不能放,陷入两难,不能决断。
危急之中,乔羽无意中搬出爹娘来,竟将秦鹤年唬住,暗自一喜,忙道:“秦师兄,你去看傻小子是否有救,只要你不害他性命,小妹决计不跟你为难。”
秦鹤年城府深不可测,一听便知是缓兵之计,笑道:“为兄还靠他身上的玄阴之气疗伤,方才只用了三成功力,要不了他小命。”
乔羽松了一口气,肩伤痛入骨髓,只听秦鹤年又道:“师妹,为兄有一计,咱们三人远出海外,待为兄内伤痊愈,便放你们离开。”
乔羽正欲开口相拒,忽听头顶上空一人朗声道:“秦师兄,我看哪儿也别去,跟我回天山吧。”说话间,雪光划来,落在乔羽身边。
来人年纪不过十八许,一瀑银发长及腰间,眉似雪染,面如玉琢,即便在仙家弟子中,也是难得一见的俊美人物,风华不可一世。他看着乔羽肩窝伤处,疼惜道:“好妹子,我来迟了,让你受苦了。”运起灵力,替她疗伤止血。
乔羽哼了一声,别开头去,嗔道:“谁是你好妹子,你好妹子一大堆,叫多了就不怕烂舌根么?”眼下若非受了伤,真想离他越远越好。
白发少年瞧她生气的模样,只当她争风吃醋,暗自窃喜,笑道:“羽妹别生气,众多好妹子中,我凌子卿就只倾慕你一人。”乔羽俏脸上挂满了厌恶,道:“也不嫌恶心。”
“凌子卿。”秦鹤年扬起脸,说道,“小师妹果然还留有后招,天山到底来了多少人?”
凌子卿随口道:“也不多,加上戒律堂,共有二十余人吧,下山时师门有令,务必捉回叛逆弟子秦鹤年,不过这等小事,小弟一人足矣。”这话显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且不论凌子卿所言真假,行踪已露,内伤未愈,当真拼起来胜负难料,此地不可久留,秦鹤年如是想。他计较已定,也不跟凌子卿多做口舌之争,便道:“那敢情好,凌师弟,好久不见,咱们哥俩亲近亲近。”话音方落,双鞭齐出,火光倒卷。
“不必客气。”凌子卿左手揽在乔羽腰间,抱着她凌空跃开,右手剑诀忽出,布下一座玄冰剑阵,数十支冰剑拔地而起。火鞭与冰剑轰然相碰,冰消火灭间,腾起一片茫茫云烟。
只听乔羽嗔道:“拿开你的臭手,别碰我。”凌子卿闻言一笑,轻轻松手。
匆匆一招间,两人均知对方修为了得,凌子卿全力应付,生恐秦鹤年暗伏后招。秦鹤年身有旧疾,无心恋战,早萌了逃跑的打算,白茫茫的云烟遮住视线,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凌子卿怕秦鹤年突袭暗算,戒备在乔羽身旁,不敢贸然出击,半晌听不见秦鹤年动静,心中犯疑,忽听秦鹤年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弟师妹,后悔有期,待为兄内伤痊愈,必当一一拜访。”言外之意是说,到时候一个也不会放过你们。
乔羽得凌子卿相助疗伤,肩伤疼痛消了大半,听见秦鹤年遁去,才想起苏诺,惊道:“傻小子……”白影骤闪,来到苏诺落地之处,只见竹林里空空荡荡,荒草萋萋,那里有苏诺的影子。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苏诺迷迷糊糊,恢复一点神识,牙关紧咬,只觉浑身犹被架在火上炙烤一般,火苗卷体,皮肉筋骨,灼痛难当。
忽觉凉水淹体,好似掉入大海之中,吐气间,腥咸的海水咕隆隆灌下肚。他本能的拼命挣扎,奈何四肢提不起半分力气,猛地一吸,一片气息扑进胸肺,大口喘息,但觉浑身精气一缕缕游离体外,生不如死的滋味又令他晕了过去。
晨曦破开暗云,万道金霞,照落茫茫碧海。危崖远岸,白影迎风俏立,明眸流辉,眉间隐有忧色,凝注沧海潮生,怔怔出神。海潮高若雪岭,一个接着一个,轰然拍在崖岸,飞起滔天碎浪。
乔羽本是仙门弟子,有灵力护体,穿肩之伤,几日便即愈合。这几日间,她寻遍南陵城周遭,不见秦鹤年与苏诺的踪影,心想:“就这般回天山,爹爹定会一顿好骂,若替师门除去秦鹤年这个败类,也能将功折罪,傻小子可要撑住,本姑娘救你来了。”但眼下秦鹤年去向不明,心头好不茫然。忽然忆起那厮曾说远去海外之想,这才寻至东海之滨来。
一点白光紧贴海面,远远往崖岸飞来,眨眼临近,光芒忽收,凌子卿白衣雪发,落在乔羽身旁,道:“羽妹,我飞遍近海百里,没有发现秦鹤年的踪迹,也无岛屿,依我看,那小子凡人之躯,挨了秦鹤年一鞭,这会儿多半是没命了。”
乔羽双眸冷若寒潭,白了凌子卿一眼,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凌少侠若嫌麻烦,我自己去找便是。”
“羽妹,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若能见你这样替我担心担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凌子卿见她秀眉微颦,就连生气的神情都美得让人难以自禁,只觉此生若能相伴左右,于愿足矣。
乔羽听他油嘴滑舌,俏脸微沉,道:“等除掉秦鹤年,救出苏诺,我就回天山,请娘亲做主,退了我们的婚约。”
凌子卿知她性情刚烈,说得出做得到,闻言吓了一跳,忙道:“使不得,羽妹,我们的婚约乃是父母之命,怎可违逆。”
乔羽眸中闪起泪光,宛若幽兰凝露,没好气道:“我就是个不听父母话的孩子,所以听到爹爹将我许配给你时,我就私自逃下天山来,你要怎样?”却原来,她与秦鹤年说起私下天山的缘由,不过是信口胡诌,其本意是为了逃婚。
“……”凌子卿无言以对,见乔羽真的生了气,眼珠急转,忙引开话头,“那个……沧海东去,乃是蓬莱剑派,秦鹤年那厮断不敢去蓬莱岛冒犯,我猜他不是往南,就是往北去了,嘿嘿。”
凌子卿人即俊美,性子又不失风流,博得一众同门师姐妹青睐,在诸多女子间周旋,游刃有余,唯独这个小师妹不吃他那一套,颇觉束手无策。
乔羽正愁不知如何甩开他,听他这般一说,登时计上心来,道:“那好,你往南追,我往北寻,务必救苏诺一命。”
“羽妹,我先陪你往北……”凌子卿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只听乔羽道:“救人如救火,秦鹤年这师门败类,若放任他多害一人,师门便多增一份罪孽,你我都担待不起。”
凌子卿虽满心不愿,却不敢当面违拗,惹她生气。乔羽指间一划,雪光忽现脚底,御剑向北,翩翩飞去。凌子卿看着她消失在天际,嘴边勾起一抹坏笑,道:“你叫我往南,我就往南。”
乔羽越是不理睬,凌子卿越是为之着迷,不能自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