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沈斐玥回了李府后,李老夫人却再也不允许她去观看了。
“反正人已经死了,囡囡就不要去看了。”
沈斐玥安抚李老夫人道:
“外祖母,你就让我去吧,也就明天一天了。过了明天,我就将事情都放下。”
沈斐玥说的放下是指过了明天后,她就是自己了,做真正的自己。但李老夫人却理解成了她不再沉溺在失去父母的悲痛中。
……
再一天来到后,李老夫人终于还是没能拗过沈斐玥,让她去了刑场。
当官员宣布刘瑾行刑完毕之后,大量受害者家属,蜂拥而上,将刘瑾的肉抢下来,拿回家中祭拜亡灵。
用血肉馒头,告诉亡灵,大仇已报。
最后,朝廷不仅在全国公示了刘瑾的罪行,而且将他的头颅悬挂示众。
善恶终有报,刘瑾在位时作威作福,草芥人命,最后落了个死无全尸,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沈斐玥抬头看天,默默说道:
“你看到了吗?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元凶已经伏法,你的大仇得报。从今后,我会用你的身体好好活着。”
正和另一个沈斐玥告别,一个声音传来:“姑娘你也过来看刘瑾行刑?”
沈斐玥将视线从天空收回,望向声音来处,却是一个月前在大觉寺救过她命的人。
他幽深的眼睛看着自己,整个人显得有点清冷。
他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
沈斐玥将他旁边的人打量了一下,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富家公子的打扮,相貌说不上好看,但也不丑。
眉毛浓密高挑、一双不大的单眼皮凤眼,五官立体有型,但脸型太长,有点像马脸。
沈斐玥将目光从旁边那人那收回,看向这个救过她命的人。
“原来是公子。”
“你们认识?”
插话的是旁边那人。
“上次大觉寺走水时见过。”
那人听说后,挑了挑眉,目不转睛打量起沈斐玥来。
“我叫张德,你俩还挺有缘。”
沈斐玥向两人施礼:“张公子、公子。”
张德又挑了挑眉,“你不会还不知道我表弟叫什么吧?”
沈斐玥没说话。
张德侧头看了看表弟,见他一副没什么表情的脸,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冷范。又将目光看向了沈斐玥。
“我们见姑娘连着在这里三天了,便向人打听了一下,才得知姑娘的父母皆因刘瑾而亡,但姑娘为何没有像其他人一样?”
行刑的第一天,纪逸希和他表兄就注意到了沈斐玥与众不同的神情。但他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没想着来打扰她。
可是,他的表兄却不同。
他好奇心重,好奇沈斐玥心中所想,一直怂恿着纪逸希过来。还说他不过来的话他就一个人过来。
想到自已表兄那经常脱缰的行为,纪逸希决定还是同他一起过来的好。
面对好奇的张德,沈斐玥反问道:“张公子认为我应该要怎么做?”
“你的父母皆因刘瑾而亡,你不应该和其他人一样大声唾骂他吗?不应该拿他的肉去祭奠你的父母吗?”
这是大多数被害家属的做法,剩下的少数人就是软弱的哭泣,只有沈斐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