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客官,昨夜咱们阳谷县发生了一条大新闻,你们可知?”
有人喊道:“武松打虎,端的好汉。”
“对,列位不去看那打虎热闹,偏来此处听在下说三国,春柳感激不尽。今儿咱们也说一段后唐十三太保李存孝救父打虎的故事再说三国,诸位以为如何?”
哪还有不好的,众人轰然答应,“好!”
春柳表演那虎大虫,也是虎虎生风,言语之间腥风立刻布满店堂,端的厉害。虎厉害,李存孝也厉害,春柳更厉害,可惜打虎故事太短了。接下来又是三国,正是赤壁大战紧要处,精彩纷呈,时间更快。
不知不觉,到了午饭时刻,雷慕书被请上楼去,却不是什么高档宴席,只是两碗面,一壶茶,一碟子看不来怎么做的河虾,原来当真是饮茶吃面,“雷公子,请尝尝此面。”柳春说。
宾主坐定,雷慕书依言拿筷子挑起一口面吃了,他富二代出身,自然吃过见过,登时瞪大了眼睛,“海鲜面?”
“公子果然不简单。”柳春微笑道:“请再喝口汤。”
“牡蛎?海马?干贝?火腿?还有海虾?其实是鲍鱼汤吧?这些都是搭配。”雷慕书惊问。
“可惜都是干货发的,虽值点银子,终究缺了鲜香一味。公子有一天如果去了扬州,那才真叫好吃。公子您再尝尝这河虾,倒是鲜货,可惜阳谷人不会做,这是柳春亲自做的,公子给个意见。”
雷慕书一个标标准准的北方人,他只是吃的出来东西好而已,其实并不爱吃什么海鲜,当然也不爱吃河虾了,夹起吃了一只,其实了了,只是没了土腥味,一股子甘甜鲜香直冲味蕾。
“不错,不错,北方之地,先生端上这一碗面,着实有心了。柳春先生南方人?”说着话,大口吃了起来。
“泉州。”春柳答道,挥手赶走了侍候的小二,静坐看着雷慕书一碗面尽,她也不吃,忽地不再谈吃,开门见山起来,“雷公子,春柳有事求您。”
雷慕书停了筷子,“先生客气了,何事?”
“柳春定有重谢。”
“谢先不说,要看何事。也望先生明白,雷某只是江湖一浮萍而已。”
“柳春说话大胆,公子莫怪。您可不是浮萍,李师师亲自接待您,您在李师师家您见过谁,春柳已经知道。”
雷慕书猛地站起身,“孙德高昨儿来告诉尊驾的?他意欲何为?”
柳春摇头道:“不是他,伙计小二们之间没有秘密。我们姐妹也是小二,女小二。我相信先生能明白,我们姐妹无论到了任何一个码头,五天之内,全城所有的秘密对我们来说都不是秘密。”
雷慕书心中暗骂:“果然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啊!这些女人在男权社会仗着性别优势,倒真是不可小觑。以后吃饭住店一定要小心。不对,应该自己弄个宅子才好。”
“先生请说何事?”雷慕书说。
“明人不说暗话,柳春请求公子恩准柳春为公子对付西门庆出一份力。至于为什么,相信公子已经知道,那西门庆欺人太甚。”
“这......”
“西门庆已经派人去了京师,以后西门庆的一举一动柳春全部第一时间知会公子。”
雷慕书心动起来,寻思道:“这倒是不错,可以不再麻烦丐帮。只是这柳春到底背景如何?竟敢算计西门庆,你一个游走四方的说书艺人,地方恶霸欺负你,你走就是了,何苦要与人争斗?”
“柳先生要西门庆怎么的?身死?还是家破?”
“雷公子呢?是要他身死?还是家破财灭?”
“雷某只为寻财。”
“柳春要他家破失势,流落街头。”
“有钱有势的人流落街头那还不是比死还要痛苦,好狠毒的女人。”雷慕书心道,但他却端起了茶杯,“来,雷某以茶代酒,咱们同举一杯。”
一杯茶罢,柳春大笑,“哈哈哈哈,柳某平生最恨男人谋夺女人财产,老子不去招他,他偏来招老子,真真死不足惜。”
雷慕书心知什么他们二人也不做也已经赢定,陪笑道:“古语云多行不义必自毙,那西门庆也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