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建在高处,周湘兰牵着陈欢逸的小手慢慢往上爬,丫鬟们并没有全部跟随只留下拾墨,其他人去拿点心和茶水。
亭子里只有简单的石凳石桌,倒显得有几分古朴的意味。初春的风轻拂,让人心情愉悦,周湘兰指着底下的景处一一向陈欢逸介绍,也乐个自在。忽得陈欢逸瞧见某处不对劲,对周湘兰说:“兰姐姐,那里那么多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周湘兰顺着陈欢逸所指的地方望去,就见不远处几个衣服华贵的身影围绕着一个人。她心下大惊,对陈欢逸说:“逸儿,那边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去瞧瞧,你在这里等着,可好?”
客人之间发生矛盾,主人家总是一定要第一时间出来调节。周湘兰可也第一次遇到这些事,来参加太傅宴的虽不皆是达官显贵之家,但也都是重礼数的,从未遇到像今天这般的,她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陈欢逸宽慰周湘兰道:“没事的兰姐姐,我一个人在这高台上害怕,我陪你一起去吧。”
周湘兰稍得冷静,也觉得留陈欢逸一个孩子在这里是有些危险,于是两人一同前往那处。
“这太傅府府宴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参加。”周湘兰两人还未到,就听见一道娇纵的声音传来。
周湘兰一瞬的皱眉。陈欢逸心里也不快,但未表现出来,瞧见周湘兰皱眉,牵着周湘兰的手微微收紧,试图安慰周湘兰的烦躁心情。
“太傅府宴意在让京中的文人雅士交流学问,不知这位小姐对太傅府宴有何不悦?”陈欢逸清脆的声音打断了那些人的争执。
“谁?谁在那里?”先前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气急败坏。此处多柳树,陈欢逸和周湘兰的身影并没有被她们发现。陈欢逸松开周湘兰的手,独自出现,身后只跟着拾墨。
这群人有四人是官家小姐打扮,其他七人只是低头站在一边看来只是丫鬟。陈欢逸扫一眼,就看见三人围着一人,那三个人毫无惧色之意皆是转头看向陈欢逸,那个低头的消瘦身影将头更低了几分。
三人中的为首一身耀眼红衣,面容精致,眉眼间是浑然天成的傲气,十六岁的身材匀称。身后两个丫鬟的打扮也是不凡。另两个虽没有为首的这般,但长相是不同其他小姐的俊靓,陈欢逸心里了然知晓这几人应该是某几位武官的女眷。
红衣小姐瞧见陈欢逸长得面生,身后只带着一个丫鬟,开口道:“真是晦气,不知道哪里又来一个小官小吏的女眷。”说完,剩下两人皆是斜眼看着陈欢逸,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陈欢逸也不恼,语气淡淡道:“那不知您是哪家的小姐?”
红衣女子嗤笑一声,像是开恩般说:“我是当今太尉的孙女,郑雅涓。”
陈欢逸并没有像蔡雅涓想象中那般诚惶诚恐地拜见,而是听到什么平常的事说:“哦,原来是郑小姐。”
郑雅涓只觉得自己心里怒火攻心,“你是谁家的,这么没有礼数?还不快向我行礼。”
“难道郑家的礼数就是,做客时在主人家的后院里大肆吵闹嘛?”陈欢逸瞧见郑雅涓气得通红像要滴似的脸,嘲讽道:“还有按照郑家的礼数,一品的丞相之女该对一品的太尉之孙行什么礼?”
郑雅涓像是听见什么笑话,嘲讽回去说:“哦,你就是陈欢逸,那个康安王的童养媳。”
郑雅涓这毁人清誉的话只说出口,就连她身后的两人神色一变。陈欢逸气得脑子一片空白,只听见自己的心脏气得砰砰乱跳。
在后头听到话的周湘兰恨不得上去撕了郑雅涓的嘴,还没等她作何反应,一个人出乎大家意料的开口。
一开始被三人欺负的女孩子抬起头来,绝世的容颜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让人不免生出我见犹怜之情,她开口声音柔弱却带着几分坚定:“郑小姐,你怎可这般坏他人的名誉。”
郑雅涓刚刚那话说出口就有些后悔,只不是气头上的话,现听这人也开口,又是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说:“你父亲想把你送给康安王当侍妾的事早就传得满城皆知,现在就忍不住想要给你未来的当家主母讨公道了?”
“你….你!”被侮辱的姑娘羞愧欲死,想反驳却找不到话,现在只想撞在树上以死明志。
“啪!”清脆的巴掌声打破了僵局,郑雅涓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欢逸。
陈欢逸轻甩震麻的手掌,开口道:“郑小姐现在清醒了嘛?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嘛。”
“你敢打我?”郑雅涓也是被万千宠爱养的小姐,别说巴掌,父母平日里一句重话也不敢和她说,仗着祖父身为太尉,在京城里作威作福惯了,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竟气得大哭起来,“我要我祖父进宫面圣,下旨将你问罪。你居然敢打我?!”
陈欢逸实在不想再和郑雅涓纠缠,放一句:“若是圣上没有下旨问罪,那么明日我父亲将会亲自到太尉府为我讨个公道。”说完便拉着那个姑娘走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