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流的声音从耳边轻响。
苏潜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问我:“没事吧?”
“没事儿。”虽然看不见苏潜的脸,可我还是笑了笑,其实我的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不过这东西并不重,否则我的腿刚才一定会被砸折。
“没事就好。”苏潜像是松了口气,可我觉得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好,甚至糟糕透了。
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刚才还劝刘凯不要推那面承重墙,结果却被我一脚给趟塌了,这什么世道。”
苏潜安慰我说:“别害怕,我们还活着。”
“呵呵。”我不知道该和他说点什么,难道要我说就算我们现在死不了,可过了几个小时,不被压死也被闷死了。要是工地上那群蠢材不能把我们从这鬼地方挖出来,我们可就真的要被活埋了。
我不禁有些丧气,苏潜说了些什么我没注意,大概是他怕我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有的时候就是如此无奈,你越是想不到的狗血事件就越容易在你身边发生。
不知道在黑暗中呆了多久,我只觉得越来越怕,手脚渐渐冰凉。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沈飞说过他在想我,想到了今天中午的时候还在看舒冬那个女人在我不知道名头的宴会上流光溢彩美丽夺目,就在进来之前,苏潜对我说别怕,他会陪着我。
曾经从来不会被我注意到的细节从我脑子里一个一个冒出来,很丢脸的说,我开始想妈妈了。虽然自己跑到这个城市来那么任性,可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怪过我。我开始想我和舒冬一起走过的每一天,每一个细节。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戏剧社里,我是编导,她是演员,她扮演一个les,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她问我;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男人怎么会懂你的好?男人能像我这样珍爱你的长发吗?当时的我真的想把这个女人抱进怀里,不想让她受伤。我又想到了沈飞的吻,还有他微微颤抖的拥抱。
一个一个的细节从某个早就被我遗忘的角落里冒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心如刀割。
“周未末,别哭。”
苏潜的手摸索着移到我的脸上,为我擦掉脸上的眼泪。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在哭,泪流满面。
我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声音颤抖,却强装坚强:“你不会以为我是被吓哭的吧?”
“别怕,有我在。”苏潜又说了那句令我久久无法忘却的话,像是一种承诺,他说,“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受伤。”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只觉得这没有风的空间令我窒息。
苏潜忽然开口说:“周未末,其实……那天你意外打错电话把我叫到你家帮你和舒冬的那一次……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黑暗里,苏潜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冷静沉稳,我想起最初的时候见到他,总觉得他的笑像个孩子,干净,明亮。对于我来说,苏潜像是我的幸运星,从见到他开始,我的人生就开始了新的旅程,虽然这一切似乎和苏潜无关,不过人们有的时候偏爱找个东西来做比较,自己如何,人生如何,未来如何。而苏潜成了我的参照物,幸运符。
我支撑着身子的胳膊渐渐有些使不上力气,苏潜好像知道我的困窘,于是收紧了胳膊将我抱在怀里。我的脸贴着他的胸口,因此能听到他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不停跳动。缓慢的,急促的,一下一下。我想苏潜也是害怕的,没有一个年轻的生命不畏惧死亡。
我似乎想的太多,又怕苏潜看到我这样的时候两个人难免尴尬,我接过他刚才抛来的话题问他:“是么?”
苏潜笑了笑,说:“也许你不记得,有一次你到一家公司去面试跟人吵了起来,你骂了那个主管一顿,让他还不了嘴。他像发疯了一样什么难听的话都说,那些近乎于侮辱话让我听的都那么难受,到了最后他竟然还把茶水泼到你脸上。”
呵呵,这样的经历我怎么能忘?这是我这辈子遇到过最难堪的一幕,那些刺耳的话现在还绕在我的耳边,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会想起来。我问他:“那天你也在场?”
苏潜想了想,说:“那天正好去那家公司办事,看见他这么侮辱一个小姑娘,我当时就想冲过去好好教训他一顿。可是,周未末,你太令我吃惊了。”
“嗯?”
“我原本以为你会哭。”苏潜像是回忆着什么,声音有些飘渺,“可我走到你身边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你在笑,笑的那么无所谓,笑的那么坚强。”
呵呵,是笑呀……我笑得越开心,那个人便越是生气,这让我更加痛快,笑得就更是开朗。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舒冬的话,有一次她问我,把人的脆弱和无助都摆在脸上,你的无辜与不幸只能换来别人的怜惜,可你要那些怜惜能有什么用?
那句话像是生了根,发了芽。六年前的周未末脆弱而敏感,六年后的周未末至少还有尊严,至少还很坚强。
苏潜说:“从那天开始我就总是在想,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有那样的笑。”
正文第六十六章靠近的温暖
书香屋更新时间:2010101216:52:44本章字数:3270
第六十六章靠近的温暖
“怎么笑?”问着他,我嘴角又不自觉的上扬起来,“没心没肺的那种?”
苏潜轻笑两声,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我只笑,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我是什么样的人,恐怕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苏潜又怎么会知道?这世界上敢说自己了解另外一个人的那个一定是个疯子,痴人说梦吧?其实我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并没有挖苦苏潜的意思,就是心里面有个疙瘩,总是让我想要把这些话顶回去。
“现在有结论了?”我有些好奇。
“还是没有。”
看样子苏潜的本事还不到家,没能把我看得透彻。当然我也想听听看在别人眼里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不过这种话从我大二开始就从来没有计较过了。到了最后我还是我,不是另外的谁,没有区别。
“呵呵,想要了解一个人通常要用很多很多年。”我说,“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