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挑挑眉，克罗托并不掩饰自己对黛米的熟识：“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名字，纪晓思可比黛米好听多了。”

“是吗？那不妨把你原来的名字告诉我，我也很想知道你原来的名字和现在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差别。”眼前这个女人给黛米一种不好的感觉，她的气息，她的全部都透着浓浓的危险，她完全没有压抑自己，比另一头正在监控室内监看她的西索和伊路米更加危险。

甚至，她还从她身上嗅闻到了一丝很微妙的气息。

魔族的气息。

但不是太纯粹。

克罗托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那么我们慢慢谈，总能让你想起些什么的。”她并不打算一开始就揭开真相的面纱，这样太无趣了。“当初，卡塔特山脉一役，杀你的命令是我给杰洛士下的，也是我察觉到你和水龙王要做什么，让他在最后一刻撤离了卡塔特山脉。”

黛米一愣，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克罗托知道黛米其实已经察觉到她的身份了，就算她掩饰得再好，身上那一丝丝魔族气息依旧逃不了水龙王巫女的鼻子。

龙族对魔族那出自本能的察觉能力可是非常不容小觑的。

面色瞬间冷了下来，黛米没有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你是……洁拉丝美达利欧姆……？”这个名字念得缓慢，却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疑问，她肯定了克罗托就是兽王。

克罗托很满意黛米的变脸，她已经太久没有从这个女人脸上看到除了淡漠以外的表情了。最初那几世，她的表情明明丰富，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单纯到不会掩饰自己。不知道从哪一世开始，她学会了伪装自己，又或者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太开，以至于她失去了喜怒哀乐，除了自己以外，她对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太多其他情感。

甚至不愿意付出。

“瞧瞧我可爱的小巫女，何时起你也有了喜怒哀乐呐~~”克罗托笑得那么灿烂，眼里也是满满笑意：“说实话，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爱上自己的天敌，魔族的人爱上龙族的人，多么可笑啊。他是我制造出来最完美的兽神官，实力强大，腹黑聪明，只要是我的命令，他都会去完成，无论这个任务有多难。可偏偏，他遇上了你，甚至还爱上了你，一个没有感情的魔族一旦对一个人产生情感就相当于坏掉了。你说，我对于坏掉的东西会做什么呢？”

黛米眼底的瞳仁微微收缩，她莫名想起了1999年，杰洛士的那些奇怪变化。

她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

克罗托微微一笑：“你说呢？不听话的东西自然……要毁了。”

黛米不喜欢克罗托，第一眼不喜欢，现在更加不喜欢，因为她不喜欢别人把生命看作是一个供人玩乐的玩意。

杰洛士是她的敌人，可她也尊敬着这个人。

“他不是玩意。”黛米忽然抬起自己的手，对着克罗托的方向，手倏地虚握了一下。

“唔……”脸忽然涨红，仿佛被什么东西摁住了自己的脖子一样，克罗托双手交叉按住自己的脖子，表情极其痛苦。她断然没有想到，不过是提一个没必要的玩意，竟然能让这位冷情冷性的龙族巫女如此生气，还为了一个天敌。

“哈，多，多么可笑，你不是……爱着别人吗？怎么……？哈……为了，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生……那么大……的气？如果……小奇……犽……知道了，会不会……伤心难……过呢？”

“你既然不尊重生命，我又何必尊重你？”根本没想理会克罗托的这句话，黛米面无表情说道：“本来我还可以陪你唠叨几句，可现在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

克罗托低低地笑了起来：“我是谁？哈，纪……晓思……你，你竟然有，有这个脸……问，问我是谁？”黛米的这句话对克罗托来说，是她这么多世来听过最可笑的一句话。“我，我追了你……那么多世，你……竟然……记不起我？”克罗托喘息笑着，眼里闪烁着疯狂的恶意。

黛米愣了一下，在半空中虚握的手一松，脑子快速运转，消化着克罗托的这句话。

脖子上的压力没有了，克罗托趴在床上大声地咳了起来。“咳咳咳……”她刚才真的再次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感觉。

真是令人愉悦。

黛米很惊讶克罗托说的这句话。

什么叫追了她那么多世？

难道在她过去的每一世，克罗托都存在吗？

“黛米佩里。”喘了口气，克罗托的面色恢复，她重新坐好，单勾唇角：“我们有的是时间叙旧，别那么急，我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