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两个一向好动的年轻人凑在一起,岂能安安静静地走完这一程?摘片红悠地支在门外的路沿上,一开始,他只是看看风景——这里的景色,路这边是现代化的建筑,路那边却是一片荒凉的处女地——有占地颇广的矮树林,也有迂回曲折伸向远方的狭长土埂;柏油路边的野花野草杂乱地生长着,有一些很美,有一些却深深地、象个陷阱。
没几天,门口几名轮班的外地保卫对孤独的等候者产生了兴趣,大家一聊之—下,年龄都差不多,难得华也没有什么城里人的臭毛病,居然很快混熟了,甚至有几回,欣已经挎好包在一边等候,他们还舍不得停下话题。这引得欣好气又好笑,常常借题与华打趣:
“哼,想不到,你在我们学校,人缘比我还好!”
其实从门卫和工友的口中,华知道在这里,无论中方还是外方同事,都蛮喜欢乖巧的欣,全当她是小妹妹,看来,乐天的家族遗传,在两人身上都继承得不错。
他们在路旁的地摊间倘徉。欣对烤红薯颇有感情,每每捧着热气腾腾的红薯,立在寒风中,吃得津津有味;她还喜欢买五香花生米(不过因为吃得慢,往往刚刚吃了半包,花生就已经变质长霉了),有一回与卖花生的老头讨价还价,言谈间大肆贬低摊上花生的品质,老头急了,抓一把举到欣的面前:
“这么好的花生,哪儿找去,闺女!”
一声“闺女”引得一旁的华哈哈大笑起来。从那以后,好长一段时间里,两人斗嘴时华还“闺女、闺女”地叫个不停。
那时候华家还住在雍和宫。两人决定回馨园时,就骑车到燕莎,再坐一个多小时的“特三”路;若要回雍和宫(主要为了懒得做饭),则一路让欣坐在单车后架上,由华带着,有说有笑地骑半小时到家,蹭过饭,再一起打车回馨园。
下载
这一路是最安闲的,欣讲她的工作趣闻,华则是个认真的听众。偶尔会提到南,却总是淡淡地一带而过,象秋天透明的风,你知道它在那里,但只要不去触碰,到也在天空中留不下什么太重的痕迹。
因为欣下班多在黄昏,所以无语时,两人就默对天边夕阳和大片的晚霞,体会初秋奇特的景色,往往沉默一阵,然后心有灵犀般一起张口说:“多美啊!”
后来天有点冷了,欣就从后边把手插进华的衣兜里,抱得紧紧地,一边得意地问:
“看我,象不象树袋熊?”
“象!鼻子和嘴巴都象!”
“哈!那你就是一棵树,我要吃长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