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时间就如流水一般,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八。陆泉站在庭院中指挥下人们布置陆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咚咚咚——
敲门声沉闷而急促,陆府的一个仆人小跑着打开了门,满脸堆笑:“两位公公里边请,我去禀报老爷。”
“哎,不必不必。”一名宦官摆了摆手,“我们还有几家要送,就不进去了,东西我们就放这儿了,替我们向陆大人问声好。”
正说着,陆泉已从庭院里过来,向两位宦官拱了拱手。
“今年又麻烦郑公公和王公公了,可进来坐坐喝几杯茶再走?”
“陆大人客气了,只是咱家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
陆泉点了点头,命下人拿了几块纹银,英雄氅一抖,酒肉和人都不见了踪影。
“这小子有意思啊,上次送了我四瓶酒,我传了他四套拳法,这次送我六瓶,想我传六套?不可能,那我的功夫怎比国库的就多,不如这次教他‘盘龙六式’,反正都有六,那他只能哑巴吃黄连喽。”
陆泉在东跨院得意地笑着,又开始思忖,“江南三鬼好久没见了,不知今年来不来,还是给他们存几瓶再说……”
陆泉摸了摸御酒,把腊肉挂好,锁上房门,突然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又消失不见。他掂了掂手中的钥匙,哼着小曲离开了跨院。
呼——
陆泉前脚刚走,一个黑影便从屋顶翻了下来,两手一用力,扭开门锁,闪身进了“酒池肉林”。
“好酒,没开封就这么香,开封了还得了。皇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一身黑衣的男子咂了咂嘴,恨不得现在就一醉方休。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点声响。黑衣人一个“旱地拔葱”,手刚碰到房梁,一粒果核已奔面门而来。黑衣人右手一抄,将果核反掷回去。陆泉冷哼一声,屈指一弹,将果核击得粉碎。
黑衣人向后一跃,倒撞破窗户,准备逃之夭夭。但他还未站稳,掌风已到。
黑衣人向后回了一掌,插招换式,身子滴溜溜直转,每一转中都藏着七种杀招。
“就这点能耐还敢来陆府撒野?”
陆泉横踢一脚,手腕翻转,蒙面的黑布悄然落地。
黑衣人暗叫不妙,身形一纵,还没跳起来就觉脚腕一紧,惊呼不由自主地挤了出来。
“爹,下手轻点!”
话音刚落,陆泉手腕一转,陆豪在地上滚了三圈,摔得结结实实。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果然如此。好小子,说说吧,偷酒干嘛?”
“爹爹真是老当益壮,任凭孩儿使尽手段,也不能挡你一二。”陆豪一边讪笑着一边往后退,准备找一个时机逃之夭夭。
“你爹尚未到不惑之年就已是宝刀未老?你这一张嘴,谁做你媳妇谁倒霉。”陆泉笑骂了几句,突然发现陆豪举止奇异,恍然大悟,“慢着,想逃跑?这么小就如此嗜酒?我没教你吧?刘鹏自己不管儿子,难倒要我帮他……”
“别别别,这事和他没关系,是孩儿自甘堕落……”
“江湖行走,义字当头,你没有推卸,不错不错。”陆泉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我倒可以考虑拿两瓶酒当新年礼物。”
“呃……俗话说的好,酒是钓诗钩,酒是扫愁帚,畅饮可以轻身延年。”
“小兔崽子鬼话还挺多,有诗你现在给我钓一个,有愁不妨爷俩谈谈。”
“父亲有所不知,二者皆不是,便是酒壮怂人胆!”
“哈哈哈……”陆泉一阵大笑,“这理由我喜欢,你自己拿两瓶吧,不过为父还要告诫你一句,此乃江湖大忌,万万不可触犯。”
陆豪见父亲神色严肃,说得郑重,连忙收了喜色,垂手应声道:“父亲请讲,孩儿定谨记在心。”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无论何时,莫要被酒色迷了心智。”
“孩儿明白。”
陆豪抱起御酒,派了几个下人去通知七个兄弟——酒已到手,速来地坛,不见不散。
“这么好的酒,一次喝完了岂不是糟蹋,与饮骡子饮马何异?”陆豪想到此处,赶紧取来一个小坛子,慢慢地打开泥封,装了一坛琼浆玉露,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动身赶往地坛。
“阿兄,马上要吃饭了,又想往哪跑?”陆筱使了个“倒挂金钩”从房梁上悬挂下来,“御酒这种好东西独享说不过去吧,带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