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尘大师慈爱地对云念说,“小施主,你是不是在问,出家人是否还可以保持凡心?或者,你的意思是在说,玄十出家了却还凡心未退?”
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云念淡定地点点头,“是的!我前几日做梦时,有一个高僧跟我说,佛家讲,能感触到的万物都是色,精神上的、思想上的、触碰不到的叫心。”
了尘大师捻了捻胡子,看着云念,了然一笑,“小施主,果然跟佛有缘。那位高僧还跟你说了什么?”
云念狡黠一笑,“还有很多呢!不是一天两天能说完的,以后我会常常来看大师的,我再慢慢告诉你!”
众人愕然。
了尘大师哈哈大笑。
万福寺后院的客房中,云念坐在桌前,皱着小眉头。
姬子陌戳戳她的小脸,“念儿,你怎么了?要不要告诉子陌哥哥?我或许有办法呢。”
云念盯着自己的小胖手有点幽怨地说,“子陌哥哥,我想送了尘大师礼物,可是,我还不会写字。”
她确实真的不太会写字,这个时代的文字像是篆体的象形文字,奇奇怪怪的,她所知道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文字。
姬子陌拿起桌上的笔,“这还不简单,你说,我替你写,你还小,相信大师不会介意我代笔的。”
用过斋饭,姬衡带着一家人来向了尘大师辞行。
云念迈着小短腿来到了尘大师跟前,拿出三份经文,乖巧地双手奉上,“大师,这三分经文是我根据梦中的记忆让子陌哥哥替我写下来的,送给你,我还不会写字,你不要嫌弃我找人代笔哦!”
了尘大师还是满脸慈祥,慢慢展开三份卷轴,当他看见“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大悲咒、金刚般若波罗蜜经”时,突然睁大的眼睛展露了他的震惊。
姬衡和姬夫人也上前各接过一份经文仔细研读起来,越看越震惊。
了尘大师的震惊是出于得到佛经的欣喜,而姬家夫妇的震惊是出于自己竟然看不懂小丫头写的高深莫测的内容。
了尘大师眯起眼睛。
玄十难得地在师父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贪婪。
就听了尘大师说,“小施主,你可否再多留些时辰?给我们讲讲这经文的含义啊?”
三个时辰后,了尘大师的禅房内传出几人异口同声的“好”。
接着又听见了尘大师说,“贫僧每三个月都会有一场法会,还会有他国的僧人来一起讲经论道,以后请你来跟我们一起,可好?”
只见了尘大师跟云念小声耳语,“我知道两日前你的经历很复杂,你的身世怕是更复杂,可是佛祖既然派你来到此处,肯定是有道理的。或许,华夏佛法自你这里开始发扬光大也未可知呢!”
云念点头,“好。不过,我只是梦中偶然结了佛缘,得了经文,我本没有资格同一众高僧论道,所以,我日后我会多多回忆些经文,讲给你们,我只能讲经,无法论道。另外,我所说的也只是我对经文的浅薄见解,不希望有人追随我,我只希望通过经文架起桥梁,让更多的人看到,看懂,让更多的人悟出自己的佛法。金刚经中说,佛法是自悟的,我很赞同。”
玄十匆忙出去,转瞬又带着手中的一沓纸张回来。他把三本册子和一沓纸张递给云念,眼神中有迫切和期待,“小施主,你看看,你梦到的是不是就是这些经书?”
云念接过。
三本册子是梵文的经书,那一沓纸张是玄十翻译了一半的经文,只是翻译的有些蹩脚,但是大致意思是对的。
云念点点小脑袋,“是的呢。”
了尘迫不及待地从云念手中抢过经书,“玄十,这是哪里来的?”
玄十弱弱地说,“是当年父亲给我的。这些是我们一路向东求取治国之道时,在路上得到的。我们在一片沙漠之上遇到了一个来自东方的圣人,后来父亲回国,在那位圣人的点拨下建立了王朝。之后,父王就让那位圣人带着我和这些书册来了这里,我看得懂文字,但是不懂其意,父亲让我来这里好好学习。”
大年初一后,六岁的云念成了了尘大师唯一一个俗家女弟子,不过对外隐瞒了女子的身份,只说是姬家主新认的义子,叫姬云。传说是“年轻有为”,佛法造诣非凡人可及。
自此,云念时不时便去万福寺与玄十一起翻译经文。她凭借自己前世文学学士的素养和博览杂书的阅历,借用信达雅的理念,将经文翻译得更加通俗易懂。这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