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_大侠魂情色版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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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薇薇笑道:“不是舍不得我吧,是舍不得龙哥吧”

“小姐,你真坏,怎么取笑起琪儿来了”琪儿娇嗔不依。

蔡薇薇笑道:“你敢说不是”

琪儿幽幽道:“琪儿不敢隐瞒小姐,琪儿能蒙公子宠幸,已属万幸。琪儿不敢奢望名分,只望以后能永远服侍小姐和公子,就心满意足了。”

蔡薇薇安慰她道:“琪儿,我们虽是主婢,但实似姐妹,到时候少不了你的。”

华云龙也道:“琪儿,你放心,哥哥到时候不会亏待了你。”

琪儿笑道:“琪儿相信公子一言九鼎,咱们也该起床了。”

三人起身穿衣洗涑,吃过早餐,琪儿就先告辞了。华云龙和蔡薇薇一看时间还早,就回房中用了一回功,蔡薇薇看华云龙的运气方式,心中暗暗称奇。蔡薇薇头脸一转,道:“对啦,你在那里见到我公公的”

华云龙一愕,讶然道:“你公公”

蔡薇薇信口应道:“是啊,你那套「无极定衡心法」不是公公传授的么”

华云龙越发讶然道:“「无极定衡」哦,薇妹是讲,我刚才运功的逆气行功心法,叫做「无极定衡」么”

蔡薇薇听他的口吻,不觉惑然道:“怪了,那是咱们家的独传心法,并未流传在外,也没有秘笈遗世,听你的口气,好象未曾见过公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世上另有一套逆气行功的法门么”

华云龙道:“我不知道,我是幸得异人传授,那时……”

蔡薇薇急于解开这一疑惑,不耐听他详述,当下截口道:“你背诵一段口诀我听听。”

华云龙一想也对,背诵一段口诀,强过叙述当日的经过,顿时念道:“此身非所有,此心非所有,往来苍冥间,混沌无休止……”

这一套心法,本是元清大师所授,蔡薇薇耳熟能详,听得几句,已知真伪,只见她笑容一绽,欢声接道:“动静乘太极,顺逆犹轮回。好啦,好啦,正是咱们家的独传心法,正是公公传授你的,不必再念了。”

华云龙闻为之下,也觉欢畅无比,但见蔡薇薇身子不便,遂道:“薇妹妹,你身子不便,咱们就在此休息一天,然后再走吧。”

蔡薇薇娇靥酡红道:“还不是你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华云龙连忙软语安慰。

两人白天就在城中走走,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于是二人携手而行,直奔「宜兴楼」。此刻,蔡薇薇一身女装,那位店伙已不认得,但华云龙衣着未变,那店伙却是记忆犹新,一眼便能认出。但见那店伙满脸笑容,急急迎来,道:“公子爷回来啦恭喜您不虚此行,哈哈,请,楼上请。”

华云龙未加辩说,迳行登上楼梯,微笑道:“难得你还认得我,请问这两日可有扎眼的人来过”

那店伙紧随身后,道:“扎眼的人哦。”突然压低嗓门,悄声接道:“有几个,现在还在楼上。”

华云龙一惊止步,也悄声道:“有几个什么装束”

那店伙眼角向楼上一飘,故作神秘道:“三个小妞,好标致,敝镇从未见过,好像……好像……”他有意借蔡薇薇作个譬方,不料目光所及,见到蔡薇薇举世无双的绝代容颜,却自舌头打结,嗫嗫嚅嚅的再也接不下去。

蔡薇薇听说仅是几个「妞儿」,不由一声轻叱,「蹬蹬蹬蹬」如飞奔上楼去。华云龙却自莞尔一笑,举手一挥,道:“随意弄点吃的,咱们吃完还要赶路,你去张罗吧。”话落转身,缓缓上楼而去。

楼上似乎客满了,蔡薇薇站在梯口东张西望,那店伙所讲的「三个小妞儿」,坐在临窗靠西的一面,看去风致嫣然,确有几分姿色。华云龙在临窗靠东的一面选了一付座头,挽着蔡薇薇分边落坐,一面打量楼上的食客,察看可有惹眼的江湖人物,不料这些食客泰半俱是本镇人氏,够的上「惹眼」两字的,那便只有那三个「妞儿」了。

那三个「妞儿」年纪不大,最大的不过十岁,其中一人着翠绿,一人穿红,一人着鹅黄,同样的短袄长裙,腰际束一条同色绸巾,冀边佩一支同色绸质蝴蝶,显然俱是黄花闺女,也看不出有何特异之处。须臾,那店伙送来酒菜,华云龙端起碗筷,狼吞虎咽的用起饭来,对那一壶温酒,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蔡薇薇本来就不会喝酒,一面用饭,一面悄声道:“喂,龙哥,你看嘛,那三个少女好似武功都不弱。”

华云龙不经意的向西边瞥了一眼,道:“那三个少女虽然是武林中人,但武功应该不会很高,快吃饭,不要惹人起疑,免得节外生枝。”

蔡薇薇白了他一眼,一本正经的道:“那是你没有注意,你再看,看她们的眼神,她们的眼神与人不同哩。”

华云龙听她讲得正经,不禁又向西边望去。这一次他留了神,果然被他看出蹊跷来了。东西相对,隔开两张桌方,那三个少女一人背向东方,两人对面而坐,眼神不易捕捉,但那举手投足的神态仍是清晰可见,华云龙凝神窥视,但觉三个少女年纪虽小,却有一股撩人的韶致,而且那韶致看来颇熟,好似在那里见过一般。

他一面凝视,一面讨道:“那里见过呢我下山以来,见过的女子虽然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这几个人,莫非……莫非……哦,是了,方紫玉的门徒,一定是方紫玉的门徒。”他终于想起了方紫玉,想起了金陵「怡心妓院」一干女子的烟视媚行之态,也想起了方紫玉曾有「姹女教」准备开坛之说,因之他见怪不怪,将目光收了回来,向蔡薇薇点一点头。

蔡薇薇随即悄声道:“看清楚了么她们的眼神可是有一点特别”

华云龙低头用饭,信口应道:“嗯,全是「姹女教」的门下。”

蔡薇薇暗吃一惊,道:“「姹女教」岂不是个邪教么你是怎样知道的”

华云龙淡淡的道:“我见过她们教主,该教命名虽然欠当,对咱们却也无害。”

蔡薇薇眉头一蹙,不信地道:“真的么”

华云龙微微一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不成快吃饭吧,别空耽心事。”

一会儿,就解决了温饱问题,结清账目,出了「宜兴楼」,两人商议了一阵,双双奔向东方。

他俩计议已定,准备由东而西,再由西而东,顺南还北,仔细搜索一圈,倘无所见,决心沿江而上,取捷径直奔金陵,看看「医庐」的景况,再订尔后之行趾。这时正当西成之交,下弦月尚未升起,大地一片昏黑,他俩的目力纵然较一般人为佳,却也难以及远,m索起来倍增困难,过了半个时辰,仍是一无所获。

前面是一片说大不大的丛林,中央有一块亩许大小的草然出世之感。

他三人相互凝视,不言不动,过了片刻,还是长恨道姑打破沉寂,道:“傻孩子,你们苦苦相逼,就是看看贫道的模样么”

华云龙凝目如故,蔡薇薇却是将头一点:“嗯,顾姨好美啊。”

长恨道姑莞尔道:“贫道出家人,出家人观念之中没有美丑的。”

蔡薇薇黛眉轻扬,道:“唉,美丑是比较得来的嘛,真的,您真的很美,如果不穿道装,薇儿相信一定更美。顾姨您为何要穿这种又肥又大的道装嘛”她是不明内情,不失天真,讲起话来莽莽撞撞,毫无顾忌,殊不知最后一问,恰好问到长恨道姑最为感伤之处,长恨道姑心头一酸,脸色刹时暗淡下来。但她毕竟是个通情达理,极富经验之人,瞬息便自恢复了常态,只见她目光一抬,微微一笑,道:“贫道怕要使你失望了。”

蔡薇薇不觉一怔,道:“顾姨可是不愿意再讲么”

长恨道姑依然含笑道:“贫道乃是为出家而出家,x之所近,便自穿上了道装。你满意么”蔡薇薇闻言之下,目瞪口呆,大出意料之外。

可是,这种避重就轻的答覆,却难满足初知内情的华云龙,但见华云龙俊眉一轩,断然接道:“不对……”

长恨道姑脸庞一转,凝目笑道:“你既然知道不对,那就不必再问了。”

华云龙先是一怔,继而亢声道:“可是,您老人家心里很苦啊。”

长恨道站暗暗心惊,忖道:“这两个孩子太聪明了,他们都是极富感情的人,坚强一点,拿出理智来,莫要被他们的情感所征服,在小辈面前失去了常态才好。”她心中有了警惕,越发淡然道:“贫道不是有说有笑的很好么薇儿还讲贫道很美哩。贫道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比你母亲大得多,若是心里很苦,焉能赢得薇儿的赞美”

华云龙道:“那是修练「诧女真经」的缘故,四十出头又怎样您本来就很美嘛。顾姨,何必呢,您也可知道您也有错么”

长恨道姑一笑道:“龙儿故作惊人之语,那是自作聪明了。”

华云龙颇为激动的道:“龙儿决非自作聪明,龙儿讲话都有g据。”

长恨道姑暗暗震惊,表面却是故作惊讶,道:“哦,这就奇怪了,贫道是否很苦,你有什么g据”

华云龙眉头一皱,道:“顾姨,您是原谅我所知不多么须知我外公对我讲过你的往事,那天晚上,在那荒凉的道观之中,您老人家的一言一动,龙儿更是亲眼目睹哩。”

此话出口,长恨道姑的神色一变,惴然急声道:“你外公讲些什么”须知当年的白啸天,乃是一世之枭雄,其为人不但好大喜功,x情偏激,而且最是护犊,是个爱与恨都走极端的人,长恨道姑不怕道观之中的言行落在华云龙眼内,却怕白啸天加油添醋,在华云龙面前乱讲一通,至于白啸天严然已成德艺兼备的武林隐者,她却是一无所知,情急变色,自也无怪其然了。

华云龙倒未注意她的神色,应声接道:“曹州的事啊,我外公讲,您那时正受「y火炼魂」之刑,家父闻讯前去救您,当时的情形,据说是叫家父用玄铁剑换您,家父也会毫不犹豫,可是您却处处为家父着想,叮咛家父不可忍受委屈不可受人协制……”

提起这一段往事,当年华天虹双目泣血,身子颤抖,语不成声,几近疯狂的模样又复涌现,长恨道姑心头隐痛,不愿再听下去,子是截口道:“你外公就讲这些么”

华云龙道:“当然还有,我外公又讲,您老人家不是凡俗女子,对家父的爱顾,情比天宽,恩比地厚。他讲「y火炼魂」之刑惨绝人察,任谁见了也得义愤填膺,怒气沤汹,您老人家却是宁可忍受千股痛楚,仍不愿家父受点委屈。顾姨,龙儿要斗胆请问一句,当年您与家父情胜手足,如今却忍恨出家,心灰意懒,能说不是责怪咱们华家对您不起,却又不愿令家父作难么”

听到此处,长恨道姑脸上一热,但也心头一宽,念头转动,急速忖道:“白老儿总算还有一点是非,可是,龙儿这孩子心思敏捷,词锋犀利,再讲下去怕是要招架不住了。”转念至此,连忙微笑道:“就算你判断不错,事情也已过去了,陈年老账,彼此两不亏欠,这不很好么”

华云龙目光一亮,道:“所以我说你也错了啊。”

长恨道姑道:“错了也好,不错也罢,总之事已过去,不必再提。”

华云龙本来有心将华天虹已经不在地消息告诉她,但想想此时不是时候。华云龙目光凝注,庄重的道:“顾姨,您可知道,您的观念g本错误啦”

长恨道姑愕然道:“牺牲自我,成全你的双亲,贫道观念错误了”

华云龙道:“最低限度,龙儿的看法是如此。请问顾姨,安陵项仲山,饮马于渭水之中,每一次投钱三枚,什么道理”

长恨道姑道:“项仲山清廉之士,饮马投钱,不苟取耳。”

华云龙道:“渭水之滨,不见得常有人在,单单以「廉介而不苟取」,解释他投钱之意,顾姨解释够了么”

长恨道姑一愕,道:“你还有另外解释不成”

华云龙道:“龙儿有一点补充,龙儿觉得,项仲山饮马投钱,在求心安而已,否则的话,那就成了欺世盗名之辈,称不得清廉之士了。”长恨道姑想了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不禁点头「嗯」了一声。

华云龙微微一笑,又道:“顾姨,龙儿再问,所谓「开门揖盗」,该作何解”

长恨道姑倏听此问,忽然眉头一皱,不悻地道:“怎么你认为贫道所受的苦难,全是咎由自取么”

华云龙摇头道:“顾姨会错意了,南史有云:「开门揖盗,弃好即仇。」吴志又讲:「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龙儿对您老人家别无所知,但知您老是个情深义重的人……”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接道:“不过,龙儿觉得您老的想法过于狭窄了一点,同时,龙儿也在怀疑,所谓「勘破红尘,定下心来」,究竟有几分可信”

最后几句话颇为逼人,长恨道姑x口一窒,瞋目反诘道:“你是讲,贫道欺骗你”

华云龙淡然说道:“龙儿怎敢如此放肆,龙儿是讲,您老人家独处之际,未必真能心如止水,不过是强自抑止,不让感情冲激泛滥而已。”

长恨道姑微微一怔,道:“这并不错啊。”

华云龙道:“错是不错,却嫌过于消沉了,须知人生在世,是有责任的。这份责任不仅为己,也该为人;不仅是为少数人,而是要为多数人。遁世何用那连自己的问题也解决不了。”

长恨道姑强自按捺颤动的心灵,冷冷地道:“你唠唠叨叨,究竟要讲什么”

华云龙道:“龙儿想请顾姨卸下道装,恢复本来面目,到咱们华家去住。”

长恨道姑道:“唉,世间事哪有如此简单”长恨道姑淡然一笑,挥一挥手,道:“再见了,龙儿,您很聪明,愿你好自为之,也别忘了贫道的托付。”转脸又向蔡薇薇道了「再见」,然后袍袖拂动,飘然而去。

华云龙呆了一呆,不禁敞声道:“顾姨,您……”长恨道姑头也不回,转眼消失不见。

华云龙欲待追去,蔡薇薇拉了他一把昨声说道:“追不回来的,龙哥,让她去吧。”

华云龙顿了一顿,颓然喟叹道:“是之过急……唉,谁知道她会绝裾而去,说走真走哩。”

蔡薇薇道:“她并非绝裾而去,乃是彷徨无主,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你放心吧,二哥,其实她已经动心了,我看得出来,下次再见,你一定成功。”

华云龙道:“若讲下次再见,谈何容易。”

蔡薇薇黛眉一轩,道:“你怎么也糊涂了附耳过来,我告诉你其中的道理。”

华云龙听她讲得神秘,果真将头一低,凑了上去,蔡薇薇掂起脚尖,附在他耳边的悄声细语,也不知讲了些什么,讲完以后,但见华云龙微一颔首,道:“眼前也只好如此了,但愿有幸被你言中。”

蔡薇薇螓首一点,认真地道:“一定的,你若不信,我敢和你打赌。”

华云龙不觉失笑道:“打什么赌,我信你就是,咱们也走吧。”于是,他俩手拉手离开丛林,奔向江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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