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谢呀,我是张林。”
“张支,好久不见,什么时候到学校来开个讲座?你破了这么多大案,肚里有货呀!”
“我问一个人的情况,刑侦系学生,到支队来实习。王大俊,你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刚才还和费老爷子聊天,这个王大俊把费老爷子气得够呛。”
“怎么回事?”
“费老爷子一心想让王大俊读他的研究生。这家伙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不读研究生,非得直接工作。”
“他的成绩怎么样?”
“哎呀你这不是废话嘛,当然很优秀。从在校期间表现来看,他是当刑警的好材料,要不然怎么能入费老的眼?”
打完电话,朱林陷入沉思。
从陈乔失踪开始到现在的六年时间里,龙江积累了八起未破的杀人案,其中三起杀人案有明确犯罪嫌疑人,但犯罪嫌疑人逃跑,尚未归案。
另外还有五起未破杀人案,始终未找到突破口。随着时间推移,五起杀人案成为命案积案,演变成柜中档案,化成插在受害者直系亲属胸口的匕首。
这两年,公安部提出了“命案发案数下降、命案逃犯数下降、命案破案率上升”的“两降一升”目标,对各地实行了严格考核。
龙江命案侦破工作原本长期在全省处于领先位置,恰好在“两降一升”前后未破命案突然增加,由先进变成了落后,这给刑警支队长张林带来极大的压力。
除此之外,还有受害者家属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对有责任有荣誉感的刑警支队长来说,后者形成的压力更是如芒刺在背。
张林担任刑警支队长多年,年龄渐长,向上空间关闭,退居二线是迟早之事。
他不留恋官位,只是对未侦破的五起命案耿耿于怀。这五起命案最早一起距今超过十年,当时侦办案件的刑警或退休或调动工作,若没有专门力量介入,这些积案最终会变成档案里的死案。
每次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未侦破的五起命案是对三十年刑警生涯的讽刺和侮辱。
他如今还担任刑警支队长,时常关注这五起案件,发现线索就会派侦查员调查。等到自己退居二线时,接触过五起积案的人越来越少,现存有利条件不复存在,要破案更是难上加难。
而今天,张林脑中猛然间形成一个模糊想法:王大俊是侦办五件疑难命案非常合适的人选。
要侦办这种疑难积案,必须是性子执拗的人,否则很难咬死一个案子不松口。王大俊这个富二代为了侦破陈乔案能考入政法大学,性格肯定执拗,不达目的不罢休,不管别人看法,正是典型的犟驴子性格。
当然,除了性格以外,还要有破案的能力。王大俊是政法刑侦系学生,成绩还特别优秀,从这一点来说,他经过实践磨砺以后,应该具有办积案的能力。
最后一点,破积案靠毅力也靠运气,不能有太强的功利心,王大俊背景特殊,不需要升官,钱在他眼里更是一张废纸,恰好符合这一点。
他想了一会儿,自嘲地笑道:“王大俊就是一个实习警员,现在想这些虚无缥缈的,有屁用。”
在刑警支队长办公室当面接受上岗教育之后,王大俊这才到刑警二中队报到。在中队长办公室等了一会儿,见到了刑警二中队丁浩队长。
“听说你很能打,这很好,以后抓人多了个助手。小偷小摸、赌博的、嫖娼的,你下手别太狠,稍不小心,中队吃不了还要赔一砣。杀人抢劫、贩毒的,下手就要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丁浩很风骚地穿了一双红色运动鞋,一对黑眼圈很有喜剧色彩,与板着脸一脸严肃的张林形成强烈对比。
王大俊笑道:“我能打,谁说的?”
“张支给我通了电话,说你是刑侦系散打好手,下手有点毒,喜欢使用反关节技,让我把你管好用好,别搞出事。”丁浩笑嘻嘻地打量王大俊,道,“张支专门打电话关照实习生,罕见哪!老实说,你有什么背景?”
王大俊是土生土长的龙江人,父亲是鼎鼎大名的王为民。
但是,他在小学后期以及初中阶段都在省城度过,高中阶段更是闭门读书,大学阶段则完全封闭在政法大学校园里。
龙江商界很多人知道王为民有一个独子,真正见过这个独子的人并不多。丁浩更是压根没有将实习警员王大俊和大老板王为民联系在一起。
王大俊自然不肯轻易讲出自己是为民集团太子,含糊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