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喽,该起床喽!天亮喽!该赶路喽!”
清晨,微光初照,风拂过,卷起阵阵烟尘。胡子大叔揉着朦胧的双眼,开始挨个帐篷叫唤。
或许是早就适应了的缘故,每个人都无比积极,他们有说有笑着去准备那简单的早餐。楚若飞站在那众人为他空出的小帐篷外,一夜未眠。他并未觉得疲惫,只是时不时地觉得还会有些头疼。
“来吃早餐了!”胡子大叔用柴火温热了一瓶瓶小罐头,起身分发于众人。
“在沙漠,就要适应沙漠的生活。”谢晓薇这时竟主动与楚若飞搭话,她小心翼翼地撕下金属盖,将它收到了一个布袋中。
“咦?这个金属盖,还有什么用吗?”楚若飞见状,好奇地问道。
“嘘——小点声!”谢晓薇急忙收起布袋,小声地对楚若飞说:
“大漠的传说,据说收集一万个金属盖,将它们用蓝色的线穿成一串,让它们漂在大漠尽头那片大海中,它们便会将你的思念,带给你最想念的亲人。”
她的脸上挂满了淡淡的微笑,就像是一个得到了一枚硬币的孩子,把它紧紧地攥在手中,对着枯井许下自己的愿望。
红日升起到烈阳高悬,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风不止,尘沙飞扬,众人静坐在车上,低着身子,不做言语。
早晨与众人的交谈中楚若飞得知:那个满脸胡子的大叔,名叫赵达,谢晓薇称他为达叔。而另外那个中年男人,是达叔的亲弟弟,名叫赵宏。那位夫人则是达叔的妻子,据说她混迹与江湖,靠一技刺绣而名声大噪,江湖人称“罗绣娘”。而谢晓薇便称她为“罗阿姨”。
赵达与赵宏,皆为武艺高强之辈,年轻时曾先后夺得过武状元。可后来,新任国君重文轻武,又喜欢效仿邻国,研究一下机器,因此举国上下掀起了一股“科研热”,更多的人愿意去研究一些自己也搞不明白的机器,来确立自己在邻里的名声。而习武之人则成为了没人愿意搭理的角色,因此兄弟二人不得不干起了远去沙漠中的小城做点小生意的买卖。靠着一身武艺,二人打跑了十几个同行,独占了沙漠这条财路。
风沙终于消散,茫茫的荒原上,烈日高悬,让人有些心慌。众人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依旧耐不住口干舌燥。
终于,在骆驼慢悠悠的步调中,赵达兴奋地喊了出来:
“看前面,我们到了!”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前方那与天对接的地表上,一处小城若隐若现。在众人的喜悦之中,它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千年未变。
“达叔,这荒无人烟之地,那座城为什么会建在这种地方?”
楚若飞看着那天边模糊的影子,有些不解。
“唉,这城啊……”赵达收起喜悦,他那满布沧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我来告诉你吧。”见赵达不愿开口,赵宏坐到楚若飞身旁,将话接了过去。
“在几百年前,这片土地还是一片绿洲。可有一天,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个流浪者,他看上去衣衫褴褛,疲惫不堪。可那时候正值瘟疫,小城的人们都不愿接待他,他就这样活活饿死在了这城中。在他临死前,他对着这片土地设下了一个诅咒。一夜之间,绿洲化为大漠,风沙肆虐,恶兽横行,生灵涂炭。直到两百年前,一位大巫师带领一众弟子出面化解了这场危机。大巫师在大漠中建造了一座城,来封印这个诅咒。于是,大巫师与他弟子的后人,他们生活在城中,以保这一方的安宁。他们用巫术让沙漠中长出了蔬菜,可唯独一种草药无法种植,于是我们每月都会带这一车,去与他们的炼金术师换一些金子。
“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又愿意整天在这诅咒之地上乱跑呢?”
静静地听完这番话的赵达,在车头上坐直身子,仰面叹息。时而有风吹起他破旧的衣衫,他那原本无比健硕的身躯,在烈日下竟显得有些消瘦。
烈日下,人们不再言语。人们小口地喝着水,迎着烈日一点点地前进着。拉车的骆驼仿佛永不知疲惫,它们总是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着,在大漠中留下一排深深的脚印。
楚若飞在这周枯燥无味的气氛中,不觉有些昏昏沉沉。在烈日下,他的头疼又隐隐发作,他只能盼望着能够早些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在赵达的一声欢呼中惊醒。前方,那在远处看来渺如蝼蚁的城墙,在那墙下却觉得它高大无比。土黄色的城墙,他弥漫着的沙尘之中,显得庄重,而又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