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秋,湿气如影般随行,只是到了卯时平安便没了睡意,被上干燥亦是粘手,娃娃睡得香,平安托着娃娃摆上枕,娃娃嘤咛后辗转睡去,平安轻了手脚入了院子。
多雾,只是站在房门口也不清晰宅门,石桌层露被平安拂去。
伸了懒腰,平安去了堂前,前些日子刚买的米,烧了柴,平安坐在灶前,等着水开。
秋间清晨的模样,似乎是没了颜色,只是片片的灰白,唯一颜色,就是眼前灶中的火,印在平安面上摇曳,眸底被火光印出颜色,如金如阳。
再晚些,街上的吆喝声,行人结伴交谈声,踏去水汽,人间的烟火气是最大。
娃娃肚子咕噜咕噜,平安招呼坐下吃饭,做了荷包蛋,洒了酱油对付米粥是绝佳,一口咬下,咔嚓声自嘴中传出,鲜甜的滋味伴着鸡蛋味散发,再吮口粥怯了湿气,今日才算是活了过来,娃娃吃的摇头晃脑,平安看着她,似也放松了许多。
——
昨日与严良交谈甚久,似乎梧州的百姓民不聊生,官商霸道,各个地方的县令却是事不关己,只是听闻那些跋扈之辈都被那梧州大都护所庇,快要年末了,大都护的上书也要落定,哪哪的官如何做法,传到当今圣上那只看此书如何。
山高皇帝远。
而那林承运所想杀之人正是梧州大都护,兰廷旭。
“之前倭寇所侵,光在梧州战事便长至九年,怎么不听说那大都护如此,似乎还是尽心尽力的,莫不是退了大敌,便开始了溃烂腐败不成。”
平安喃喃自语,娃娃则是学着他在院子中躺椅上扇着风老神在在的眯着。
叹了口气,平安自柴房取了剑裹了布,还是决定去林承运那。
“晚些时候回来,中午饿了便去衙上寻你严良叔叔,叫他带你去吃些,这些铜钱给你,莫要瞎花,长了虫牙便莫要吃糖葫芦了,少吃些”
平安唠唠叨叨,自兜中摸出十文铜板,递于小林嬛,小林嬛接过便要出门,平安抿了嘴,取了门槛,娃娃欢天喜地便跑向那糖葫芦小贩。
平安摇摇头便朝着城东走去。
——
“萧老,你说说那平安也是个奇人,常人听本王所托之事哪个不是感天谢地,恨不得把心肝挖出来给本王看看,怎得他对本王则是不搭不理。”
林承运托着柄如意,卧在躺椅,一旁檀香缭绕。
叫做萧昇的老头弓着腰站于一侧垂着眼,闻言却并不回响,过了片刻缓缓出声。
“小主人不必多想,不过是条丧家犬罢了,只是此人若是收于摩下,可远比常人忠心”
那林承运摩挲着如意,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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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兰廷旭的上书,这几日便写了,这梧州大小事情可谓是知无不言,你说若是本王取得此书可否定下这梧州半数官阀豪绅的命脉”
老头佝偻的身子耸了耸。
“约莫七成”
林承运眯了眼,爽朗大笑,只是缭绕檀香中,愈发狰狞。
“小主人,那平安似乎来了,要请进来吗”
老头缓缓抬头,眼眸竟如死尸灰白,显然是个瞧不见的,但此时正瞧着房门,似是穿透墙壁般。
林承运未有所言,只是站起身,放了如意,便开了门。
风吹进门,吹散檀香,满屋清静。
“庭中等他”
——
天空依然灰寂,风萧与叶鸣交映,只闻沙沙。
平安靠着湖边凉亭亭靠,瞧着湖中鱼儿抢食。
“只这一次,杀完我会带着林嬛离开,所需银两,一路通行文牒我都需要你及时所付,若是没见或是林嬛出了甚么事情,你家奴才挡不住我。”
林承运眯着眼,扔着手中鱼食,闻言瞥向平安,似乎心情不错,抛了手中所握鱼食,接过一旁老者递上丝巾,揩了揩手。
“自然,只是杀的干净这鱼才不会甩溅了一身水,那清洗还要好些功夫,你应该了解了些,本王可不喜欢因为脏鱼惹一身腥气。”
平安将剑倚在桌边,叠手在桌上,看着湖中百鱼争食,时常有鱼翻在众鱼之上,被众鱼拍了脸,打入后方,更是一口也捞不到。
“为何杀他,你这偌大王府,找不出个杀他的人?还是说,你这旁边老头功夫不够?可我见这至少证昧七品修技,不说这整个平乐,但放眼梧州,可是佼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