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尺龙泉平时专心研究的，也不是前天启时代的历史，而是天启时代的历史。

官方给出的信息到底有限，尺龙泉并不满足于那些信息。

什么能找到的冷门野史杂说他都看，传说中天启时代的视频资料和录音文件甚至未央的广播他都有去找过，为此被骗了不止一次，家里的网络终端也几次都中了毒。

但即使耗费了大量的精力与时间还有钱，那些正儿八经的资料，都没有得到过。

他费尽精力拿到的要么是稍微看一下就能分辨出真假的资料，要么是天启时代的文化作品，要么是已经烂大街的官版。

最令尺龙泉难受的是，提起天启时代的资料，大部分人都无法端正态度。

他当然是抱着学术心思去研究的，但别人可不这么想他。

每次在网络上搜索天启时代，弹出来的结果有食人也就罢了，但旁的，却令尺龙泉说不出的复杂。

“天启时代的人们会杂交是真的吗？”

“天启时代盛传的十大美食烹饪方法，如今被改版成了这些！”

“天启时代这地未央受害者偷拍视频如今流传出来了！”

最令他记忆犹新的，是某次经人推荐，去某个古董店淘碟片。

他理所当然地就询问有没有天启时代的碟片。

店主冲他挤眉弄眼：“是熟人推荐？看不出来啊小哥？好这口？您稍等，我这就去找找……”

：“这些都是最近才到的货，您看了肯定满意。”

尺龙泉看了看那些碟片的封面，大部分都是复刻出的光盘，不是精装版，碟片背面草草地写着天启时代几个字。

但那些资料不是原版也够珍贵了，他已经很知足了。

尺龙泉豪爽地包圆了古董店里关于天启时代的碟片，并且和热情的老板约定之后有了新货也和他联系。

那天他回家的时候，手都在抖，觉得自己抱着一大摞金子。

他迫不及待地踢掉鞋，几乎是用扑的，几步窜到微型投影仪前，手脚冒汗地调出播放碟片的功能。

尺龙泉搓着手坐在屏幕前头，连脚撞到桌子腿都没有去看。

他一边揉着脚踝，一边盯着屏幕，还要分出一只手去拍拍自己身边的那一摞宝贝。

但当屏幕里出现画面的时候，尺龙泉立刻就分辨出了视频的拍摄时代。

不是天启时代。

他刚开始还找借口说也许是什么隐秘古物的记录视频，藏在公立博物馆没有外传的那种。

但那只是以天启时代背景为题材而创作的毫无深意的垃圾视频秀而已。

尺龙泉悲伤地屏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脚边一沓碟片全部播放了一遍。